一旁原本一脸求死的王广进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想上前阻拦王婉莹说出后面的话。
他双目赤红,朝王婉莹吼道:“婉莹,闭嘴!”
押着他的两名捕快一棍子敲在了他的腿弯上:“有你说话的份吗!”
这时王母也跪步上前,面带乞求地看着沈筝。
“县令大人,可否让捕快大人把大门给关上。”
意思便是不让县民旁听了。
县衙审理案情时可酌情选择公开审理和闭堂审理,受害者家属的意见也可采取。
沈筝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示意门口的捕快将大门给关上。
门外的县民有的骂骂咧咧。
“这王家,有什么听不得的!”
“嗐!人也算半个大户人家,可不得有点腌臜事吗。”
大门关上后,沈筝看着王婉莹:“王姑娘,你可以说了。”
王婉莹啜泣着,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任王广进在旁大叫阻拦,她也将案情的来龙去脉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畜生!猪狗不如!”
听完事件整个过程的沈筝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了公案之上。
一旁的许主簿也将正在记载的案卷拍在了桌上。
“竟有此事,简直枉为人父!”
据王婉莹所述,王广进的生母在生下他后便抛下他而去。
现在的王氏是王地主在王广进两岁时娶的继室,而王婉莹则是王氏和王地主在成婚后第二年产下的亲女。
王地主为人暴虐,之前稍有不顺心便会殴打妻儿,王广进的生母便是受不了才狠心抛下亲生儿子逃跑的。
王氏是个极为温婉的女子,不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教育方面都待王广进如亲子一般。
王广进也逐渐将王氏当作亲生母亲看待。
娶了现在的王氏后王地主稍有收敛,在王婉莹幼时并未殴打她们母女。
只是时常把王广进唤到书房,出来后的王广进总是鼻青脸肿。
王氏发现了不对劲后极力要求把王广进送到隔壁县去求学。
王广进在王地主日复一日的殴打中也生了惧意,便顺着王氏的意思去了隔壁县。
可这一去,王广进是出了火坑,王氏却跳了进去。
没了王广进当出气筒,王氏成了王地主发泄怒气的人选。
她的天黑了下来。
尽管如此,王氏并未把现状告知王广进,每次写信只道家中一切都好,切勿回家。
在外多年的王广进却是实在思念母亲和妹妹,便想着偷偷回家瞧瞧。
可他在院墙上却看见王地主扯着王氏的头发,将王氏的头往地上磕。
周围的下人视而不见。
王广进睚眦欲裂,欲翻下院墙。
却被王氏给看见了,她面上清泪落下,悄悄朝王广进摇了摇头。
儿啊,别回来,回来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王广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终是没了翻下院墙的勇气。
多年活在王地主的阴影之下。
他太怕了。
回了客栈后王广进彻夜难眠,每每闭眼便是王氏那双含泪的眼。
对啊,他现在十八了,不是八岁了!
他已经是个大男子汉了,有了对抗父亲的力气了!
王广进当即决定回到王家,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他的本意只是想保护她们,并未想杀了王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