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头还有些痛,许信咳醒了,皮肤上的痛楚比心理恐惧来得更早。
滚烫的热气仿佛有形地往她脸上扇,她尚未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环顾四周,墙上满满当当的学习便签,桌上整齐划一地摆有化妆品。
整个房间笼罩了一层浅红色。
她晃了晃脑袋,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张艳的房间,刚才男人没有直接点燃天然气炸了她。
没时间思考原因,她要先自救。
许信撑起身子走到房门前,伸手想拉把手。
嘶——
她猛地收回手,把手滚烫。
“咳咳——”她抓了抓手臂,身上是短袖加运动裤,又热又痒。
迟来的恐惧开始笼罩她,死过再多次,最害怕的还是死亡降临之前。
“没事没事。许信,你想想,你想想怎么办。”许信闭上眼,回想小学老师普及的安全逃生方式。
几秒钟后,许信直接将身上的短袖脱下来,只留内衣。
蹲下去走到书桌旁,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找到了刚才看见过的依云喷雾。拔开盖子,跪在地上呼吸空气,喷雾口抵在全棉短袖上使劲按着,直到短袖全部湿透。
红色的蒸笼,她又稍稍拧干了些短袖,才将其放置口鼻间呼吸。
“呼——呼——”终于,大脑清醒了些。
先找手机打119。
她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
杀手站在一边,递上手机。
敦凝接过,正想让身后的专家解锁,却看见了19通顾何朗的未接电话。
三十秒后,顾何朗又打来。
她皱眉,接听。
“许信,我马上就到。我不会再让你死的。”顾何朗声音焦头烂额。
敦凝没有回答。
“听见没有,我马上就到。你怎么样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杀手没等敦凝说话,就跪了下去。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交换穿着、睡觉地点的提议是许信提出的。
一开始张艳不同意。
“我是记者。我不能让普通市民为我冒险。”
“张艳,我是温杭的朋友、王晓的朋友,你不答应,我一样不会走。”
说这句话时,许信突然开始理解顾何朗。
因此,张艳正抓紧每分每秒粘贴协议,并扫描归档。
她脱了碍事的裤子,脸上还带着有些花了的妆,盘腿坐在床上。右腿露出来,红色、绿色、黑色交织的疤痕覆盖了整条右腿和部分腰线,狰狞可怖。
手边还放着一把切肉刀。
是刚才楼底下杂货铺买的。
电话挂断的那刻,顾何朗知道事情发展超出预料。
许信那个傻子,谁知道为了保护张记者、且还得拿到证据,能做出什么事。每次回来都跟他保证好好的,说绝不会只身赴险。
每次,只有他信了。
两辆消防车,12名消防员。
他则坐在后方的警车内,在车流中穿梭而过。
手机铃声——
张艳看了眼,是未知号码。
犹豫下,还是接起,“喂,谁?”
“张艳!你妈出事了!”女声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