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外皎洁的月光,月见悄悄起身,活动了一下被打上石膏的左臂,一股隐隐的疼痛顺着胳膊爬了上来,看样子被治疗的很好。
做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裹着头巾面黄肌瘦的中年女人,抱着装满药膏的碗,佝偻着腰走了进来。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月见恭敬的低头行礼,“为了不给您添麻烦,我们会尽快离开的。”
说到这里,月见眉头紧皱,以止水的实力,被弄成这凄惨的模样,多半是有人在背后下黑手。
为了不给这对母女添麻烦,月见还是决定等止水醒后,立马从南贺神社顺着溪水返回。
失去止水的宇智波一族,多半要变天了。
希望不会发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大人您不必担心,这个地方鲜有人烟,一直都是老妇和女儿住在这里,安全的很。”女人拿起毛巾,在烫水里一遍又一遍的清洗,伸手就要去揭开裹在止水眼上还在渗血的纱布。
月见一顿,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没事的,老妇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面对忍者,女人是鼓足了勇气,才选择把二人从铺满碎石的崖底拖回来,算是明白一些忍者的铁律。
月见微微眯眼,三颗勾玉自眼底浮出,右手悄悄的伸向忍具包,从里面摸出一把足有两手长的苦无,一旦这个女人有什么异动,他就会立刻暴起结束她的性命。
女人的手很灵巧,不过几分钟,就清理干净了止水眼眶边缘的污血,轻轻的覆盖了两层纱布,又换了一条干净的热毛巾,敷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女人抱着药膏转过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月见,想表达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月见脸色一僵,悄悄的后退半步。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被陌生人触碰。
“不要动。”女人关上了窗户,从壁橱柜子里拿出了一根火柴,轻轻一擦,钻出来的火苗点燃了桌子上的半截蜡烛,朦胧的烛火倒映在女人那宛如深谭的乌黑眼眸中,藏在帽兜里的头发也露出了几根。
在烛火的晕染下,鲜红的发丝带着橘光,带着些许柔和。
“您是漩涡一族的人吗。”月见有些别扭的转了转话题,经历了几年的忍者生活,他已经不太适应外人靠近后的感觉了。
宇智波一族的眼睛,在黑暗中,夜景轻松的看到一些细微的东西,比如刚刚那个小女孩发根上的红色。
“不是。”女人慢吞吞的回绝,神色也如往常那样,把手伸进水中,一点点搓着指缝里的血迹。
这间屋子里,一直有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草药香,闻着这股草木交织的气味,月见紧绷的那根弦也松散了不少。
炉子上水开了。
锃亮的几把小刀一股脑的扔进了开水里,女人转过了头,手里还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锤子,直接敲向了月见胳膊上的石膏,坚硬的石膏应声而裂。
若不是知道这个女人是个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平民,就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月见差点一刀捅过去。
包裹在石膏里的手臂上,还有几块嵌在肉里的碎石。
“轻点…?”月见缩了缩脖子,看着女人放下锤子,又从壶里掏出了扔进去的几把刀,上下比划着,仿佛在思考从哪下刀的样子,忍不住蹦出来两个字。
说不慌,那都是假的。
相比这里还算和谐的场景,已经擦干血泪的鼬,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年幼的佐助抱着被子,靠在玄关的墙上,呼呼的睡着。
客厅里还亮着灯光。
同样抱着枕头靠在墙上美琴睁开眼,温和的笑容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回来啦,快来吃饭吧。”
灶台上的炉火,还温着粥。
看着这一幕,鼬蹲了下来,抱起还在熟睡的佐助,有些麻木的心有了一丝丝波动。
但是,胸口的闷,让他没有任何胃口。
可是看到自己的母亲慢慢扶着墙站起来的样子,到嘴边拒绝的话又尽数咽了下去。
将佐助抱上楼后,鼬摸着黑走了下来,双目的阵痛让他有些不适,从未有过的庞大的瞳力汇聚在自己的眼中,似乎在宣泄着些什么。
来到客厅后,美琴已经支起来了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有几串三色丸子。
鼬跪坐着,深深的低着头。
“鼬,怎么了?”看着以往懂事的大儿子突然一副如此脆弱的样子,美琴有些担心的问道,“明天要不请个假吧,别太累着自己了。”
“我没事的,母亲。”鼬的双眼突兀的露出了猩红,三颗勾玉静静的镶在其中,透露着一股妖异的美感。
美琴在鼬身边坐下,想要伸手去摸摸大儿子的头。
“哥哥!”佐助揉着眼睛,晃晃悠悠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看到佐助后,鼬闭上了眼睛,努力挤出了一丝还算柔和的笑。
“佐助,要好好睡觉,不然明天可要迟到了。”美琴假装生气,打算吓一吓还没睡醒的小儿子。
“母亲,让佐助过来吧,一年级的课程并不难,明天休息一天也没什么。”鼬招了招手,努力假装自己刚睡醒的佐助开心的笑了起来,小跑着扑了过来。
“鼬啊,你就宠他吧。”美琴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嘴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现在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