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门口的大臣们见汝南郡王来了,都很是震惊,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却又不敢相信。
睿王迎上前,笑道:“王兄怎么来了?”
“听闻睿王一直守在北镇抚司审问安国公,本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同是摄政王,本王怎么能一直偷懒,而将重担都加在睿王肩上呢?睿王回去休沐两日吧。”汝南郡王淡淡笑着。
睿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宫变之时,他命亲信提出兄终弟及,想自立为帝,被安国公、江首辅等人搅局,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盯上摄政王的位子,可大臣们不同意,非要再立一位摄政王来分权。
皇族的王爷很多,能干的也不少,可是,睿王如何甘心?所以,他强硬地提出,汝南郡王与他一同任摄政王。
汝南郡王不管世事,其实就是个摆设。
大臣们拗不过,外忧内患之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就这样仓促定了下来。
他们商定这些的时候,先帝已经驾崩,然而,为了服众,为了避免动乱,他们将商定的结果以先帝遗诏的形式颁布于天下。
谁曾想,八百年不问俗事的汝南郡王,居然要来分他的权?!
想当初,这位仁兄出家之坚决,可是老王妃下跪相逼都劝不动的!
睿王太阳穴一抽一抽,他简直觉得,是不是天道看他不顺眼,为什么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人从中作梗?
“王兄,您修道多年,如今也快该有所成了吧?审问案子这种事情,伤脑筋,费心力,损修为,王兄何必沾染?还是由本王代劳吧。”睿王说。
“那本摄政王不就是尸位素餐了吗?如何对得起先帝临终前的托付?如何对得起皇上?”汝南郡王说得大义凛然。
“对,汝南郡王此话有理。”
“是啊,您不能在其位不谋其政。”
“摄政王终于明白过来了,此乃苍天有眼,大梁有幸啊!”
……
为安国公鸣不平的大臣们迅速开始为汝南郡王说话。
汝南郡王抬手,众人安静下来。
“如今案子审得如何了?”汝南郡王问。
“刑部尚书正在里面审问。”一位大臣急忙回答。
“那本王进去旁听旁听。”说完,汝南郡王朝睿王笑了笑,便朝北镇抚司里走去。
睿王气得心口像被梗住了。
他上前拦住汝南郡王:“你的女儿是安国公的儿媳,你合该避嫌才是。”
“避嫌什么?又不是本王主审,本王只是旁听旁听,有什么关系?”汝南郡王反驳。
“对,对,安国公此事极为重要,两位摄政王都应该旁听关注此案。”一位偏向安国公大臣忙说。
汝南郡王绕过睿王,继续往前走,睿王想了想,反正证据已经做得差不多齐全了,汝南郡王旁听也改变不了什么,便忍气与汝南郡王一起进去听审。
阴暗的审讯室内,安国公被绑在架子上,满身是伤。
一个喽啰拿着鞭子,在气势汹汹地逼问安国公。
汝南郡王眉头紧锁:“睿王,刑讯逼供,即便审出来什么,只怕也不能服众吧?”
“看来,王兄真的与世隔绝太久了,审案子哪里有不动刑的?”睿王唇角带了几分讥诮。
“旁人是旁人,安国公于大梁有大功,北境军如今还在塞北浴血奋战,若他们得知安国公被刑讯逼供,你就不怕军心涣散,将士寒心吗?!”汝南郡王的声音带了几分凌厉。
“北境军是大梁的军队,他们是为国家效力,不是为盛家效力!难道没有安国公,北境军就要反了不成?难道北境军是盛家的私兵?!”睿王针锋相对。
“北境军自然是大梁的军队,所以,大梁才应该善待他们,包括善待他们曾经的主帅!安国公为大梁浴血奋战,他身上有多少旧伤,你们看不见吗?!看不见吗?!”汝南郡王很是愤怒,大步走到伤痕累累的安国公身边,指着他身上陈旧的刀伤、箭伤,大声质问睿王。
睿王的目光闪躲了一瞬。
旁边的几位大臣也显得不太自在。
“安国公没有贪权,宫变之后,他就交了兵权,他甚至没有将北境军主帅的位子留给他的亲生儿子。这样的一位老将军,你们怎么能对他施以这么重的刑罚?!不止北境军,大梁哪个兵卒看了以后不寒心?!”汝南郡王的话掷地有声。
说着,汝南郡王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伤药,亲自为安国公上药。
睿王气极:“汝南郡王!你不能干涉三司审讯!”
“也可以,那我们都不要干涉!还有,不许刑讯逼供。”汝南郡王直视睿王的眼睛。
睿王仰头,眼睛眯了眯,吩咐:“该怎么审怎么审,不需要理会汝南郡王!”
旁边的喽啰举起鞭子,高高扬起,但汝南郡王就挡在安国公前面,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喽啰望向睿王。
睿王心一狠,咬牙吩咐:“打!”
喽啰壮了壮胆子,扬鞭朝安国公身上打了过来。
“啪~”
鞭声响起。
汝南郡王护在安国公身边,一动不动。
鞭子落在了汝南郡王背上!
汝南郡王一声都没有哼。
安国公虚弱地说:“郡王躲开吧,我没事。”
汝南郡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睿王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