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一个个看热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明晃晃的。
特别是那方脸男子格外明显 这让赵言看他更不顺眼。
看到试吃的大娘不回答他故意设下的套话,他越发想把事情搞大,谁让这父子俩倒霉遇上他了呢,他们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位方脸男子正好就姓方,和他的长相倒是非常符合,单字一个“明”,取自《尚书·舜典》: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 意思是希望要做一位有才德有见识的人。
方明父亲是个秀才,在溪水镇唯二的秀才之一,方明是家中的长子,从小就被寄以厚望,希望能够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可是方明越大越不靠谱,从小屁股就坐不住,方秀才戒尺都打断了好几根,愣是镇不住方明,招猫逗狗的事方明没少干,方秀才不是不想管,是根本管不了。
说也说了打也打了,奈何方明就是不改,更何况家里的老娘和夫人都护着方明,作为家里唯一的孙子,方明那可是被老夫人像眼珠子一样护着的,生怕自己的大孙子受到什么伤害。
就算是方秀才这亲爹也不能动手,每次方秀才一动手,方明就哭奶喊娘的,这可把婆媳俩心疼坏了,结果可想而知,人没教训着,老夫人不肯进食,夫人也责怪他,方秀才三方都落不着一个好。
所以导致方明现在越来越过分,平时就仗着方秀才的名头没少欺负人。
由于读书人地位高的原因,方秀才又是为数不多的秀才,那可是被镇上的人敬着的存在,那可是秀才老爷 顶顶会读书的人,所以对于方明的仗势欺人,大家伙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以后自家的孩子要想读书,可不能和秀才老爷结仇。
方明这几年越来越为所欲为,甚至都经常在青楼过夜了。方秀才对此更是恨铁不成钢,方明却还是嘴硬说自己只是去听个曲而已,并没有出界的行为。
方秀才对于他的说辞自然是不信的,方明脸上的口脂清清楚楚的印在脸上,浑身上下都有胭脂的气息。
说只是去听个曲,方秀才都要被气笑了,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方明这点小伎俩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结果这逆子还在这里撒谎,撒的还是这么愚蠢的谎。
要不是人到中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又是一个老来子,方秀才非要打死这逆子不可。
自己清清白白的活了这么久,偏偏生出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方秀才真是汗颜,感觉都没法见人了。
方明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不就是去青楼过了几晚而已吗,自己都弱冠了,去去青楼何错之有啊,就是他爹太古板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许的,无趣极了。
上个月方明又去青楼找了自己的老相好,接连几天夜不归宿,这彻底惹恼了方秀才,放下身段,第一次踏进了这风月场所,亲自把方明逮了回来,一回家就是家法伺候,任谁求情都没用。
方老夫人和方夫人是极力阻扰加求情愣是没任何作用,方明咬着牙被打了二十个板子,整个屁股都被打的皮肉绽开,愣是十几天都下不了床。
家法伺候和抄道德经都无法扭转方明的想法,他更是恨起了方秀才,做事也越来越过分。
等到能够下床以后,又开始出去为非作歹,方秀才看到这种情况,对方明彻底失望,放出狠话若是方明再这样冥顽不灵,他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方秀才的狠话让方明更有了逆反心理,对方秀才直接出言不逊,说自己是倒霉才成了方秀才的儿子,这让他觉得倒霉和晦气。
这句话直接把方秀才气了个仰倒,直接晕过去。
方明看事情闹大了,也不管方秀才会不会出事,直接夺门而出跑走了。
一连几天都直接宿在老相好柳儿那里,不敢回家,平日白天觉得太闲了就出来街上溜达溜达,看谁不顺眼就找谁的茬。
一条街的摊贩几乎都欺负了个遍,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偷偷骂骂咧咧。
昨晚柳儿要接待别的客人,那个客人是外地经商的,出手大方的很,直接给了十两银子,这大手笔直接让鸨母和柳儿喜上眉梢,鸨母直接让柳儿过去陪那客人,因而冷落了方明。
毕竟人家那位客人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阔气的很,只要柳儿照顾的好,肯定还有其他打赏,这让鸨母乐开了花。
好久没有来过这么大方的客人了,方公子虽说出手也还算可以,但是相比这位客人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两相比较下鸨母自然更偏向出手大方的。
反正方公子最近常来,换个人伺候也是可以的,鸨母立马安排了叶儿过去伺候。
不料人还没进去呢,就被方明赶了出来。
这种货色也敢给我塞,“滚。”说完立马关上房门。这让方明愈发不爽,他爹不想认他导致他有家不敢回,现在连柳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那低贱的商人不就是给多点钱,这就让她们对他点头哈腰的了。
自己明明才是高贵的读书人,那个低贱的商人怎么比的上,真是一群没眼光的东西。
商人果然低贱,只能来这上不了台面的地方,方明心里骂的正狠,他却忘记了自己也是来这个地方消遣的一员,他甚至还是个常客。
自诩读书人的方明却连基本的童生都没考上,读的书是一点都没记进脑子里过。
接连的不顺,让方明的怨气越来越大,这柳儿虽然有点对不住他,但他也实在戒不了,毕竟这可是温柔乡,不能对柳儿发的脾气,方明全部发到了街上的摊贩这里。
经商的商人方明都觉得低贱,更不要说这种在路边摆摊的摊贩了,更是低贱的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存在。
因而今天上街准备泄愤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一个新面孔,看起来就愚蠢的要命,他立马起了兴趣,准备过去戏耍一番。
那位新面孔正是毫不知情在整理柿饼的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