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呢……
盯着灵袋,陆池衍心中一震,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同沈之言胡闹的那一夜。
那一晚,是沈之言最纵容的一晚,也是他警惕性最低的一晚。
洛屿这时推门进来,带来的消息让陆池衍心彻底跌入谷底。
“师弟,你可知今早沈之言以磨炼心性为由向师尊请辞了,他欲凡尘历练,精进仙术。”
“三日后动身,不知归期。”
陆池衍轻声呢喃:“三日后……”
那便是他们二人礼成后的第一天,沈之言便要离开,如此迫不及待。
不知归期……
人若是永远不回来呢。
辰星峰后山,深夜已清幽寂静,唯竹叶飘影。月光如水般洒下,照在林中唯一在此夜修练剑的修士身上。
沈之言衣袂飘飘,手中的剑仿佛与他融为一体,身姿飘逸,剑之所向,风声呼啸。
正专注练剑的沈之言突然眼神凌厉,手腕翻转,剑气凝出,直冲前面砍去,迅速而致命。
四周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沈之言放下剑,浅浅地垂下眸子:“出来。”
正对着沈之言前方,暗夜中缓缓显露出身形,正是陆池衍。
陆池衍却并没有出声,夜色昏暗,沈之言辨不出他此刻何表情。还是沈之言受不住他眼神凝视,忍不住抬眸道:“你来做甚?”
陆池衍轻声:“只是想看看师兄罢了。”
沈之言微微蹙眉,这是何理由?半夜找来,准没什么好事。他对陆池衍一向没好脾气:“既已达成目的,便莫要再扰我心烦。”
“何为达成目的?”陆池衍一瞬不瞬,静静看沈之言。
突然嗤笑,语气微讽:“你钻空子拿走留音符,如今对我说扰你心烦?也真是难为你床上还假意装出一副迎合我之态。”
沈之言脸上是一贯的冷淡,只微微后退,没回答。他丝毫不意外,乾坤袋在陆池衍身,他知道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陆池衍见此,心下更凉,他为何总着了这人的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他这位大师兄的本性,即便一时受制于他,也绝对会找机会,他能利用身边的一切。
这才是沈之言,这才是他认识的大师兄,偏偏自己总不长记性。
沈之言心里大哭:[他怎么能污蔑我呢,我根本不是假意迎合]
朝白狠狠翻了白眼。
沈之言还在分神聊天之际,陆池衍一言不合突然冲上来,用沈之言之前用的方法,灵气探入他乾坤袋,想夺回东西。
沈之言及时伸手够住留音符,连捏数道诀筑起灵力屏障,顺势跃上高处,见陆池衍有动手的意图,心知不敌这人,背后冷汗一冒。
“陆池衍,我拿走留音符无错,这对我而言就是个祸害!你口口声声说心悦我,为何不让我毁了它,难道是诓我?你想看我身败名裂那一天?”
沈之言话中是满满的冷凝,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他都应允后日同陆池衍结为道侣,实在费解陆池衍这么做的理由。
“给我。”陆池衍丝毫不想听他言。
在沈之言看来是祸害的东西,可在陆池衍眼中,这是能牵住他师兄心神的唯一东西了。他固执地认为只要把柄在手,他就能困住他师兄,甚至是一辈子!
沈之言心渐渐发冷,“你不能这么对我,即便如今你手中没我把柄,我也照样应承与你完礼,你还要我如何?!”
“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陆池衍蛮不讲理,莫名幼稚起来:“我若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呢。”
沈之言蹙眉,毫不犹豫直言道:“不行。”
“道侣之事我也如你愿了,你为何苦苦相逼!”沈之言神色略有暴躁。
“我没逼你,如今是你逼我!”陆池衍胸膛起伏不定,气息紊乱,他像个不理智的疯子。
“你为何突然找师尊请辞?又为何无缘无故要入那凡尘历练?你从前便无心修炼,怎的如今倒是勤快起来了?”
“你分明就是想逃,就是想离开我!是你在诓我!”
这要陆池衍如何能不发疯?如何能不抓狂?沈之言不爱他,对他也不曾有半分情谊,若没有东西能困住这人,这人说离开,便能轻松丢下他离开。
而高处上的沈之言脸一黑,终于知晓陆池衍今晚为何莫名发疯了。
心里把那告密的人暗骂了十遍,才咬牙找补道:“下山历练本就是修仙常态,是你多想罢了!”
心中一时又有些五味杂陈,他似乎低估陆池衍对他的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