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结契了,我该备什么礼为好?”
洛屿嘴里总能吐出令人叹为观止的话,饶是一向脸皮厚无所谓的陆池衍都掀起沉默而尴尬的微笑。
白天的陆池衍总比晚上的他要点脸。
昨晚的结契,它毕竟有些不光彩。
当事人之一沈大师兄耳朵不聋,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狰狞的表情,走远了还往回走,阴着脸警告洛屿:“你最好滚远点,别让我盯上你!”
骂完后愤然甩袖离开。
陆池衍嘴角微微上扬,也煞有其事的附和着点头,教训起嘴巴没把门的洛屿:“对我们大师兄尊重点,真是没大没小。”
洛屿瞥向陆池衍,冷呵:“小师弟,对我尊重点,没大没小。”
端着衣物,也御剑离去,这礼他自然是不想随了。
而这边,在练功场上训练的沈之言心不在焉。
同陆池衍结契这事,他到底没像表面那么平静,直到下训,缓了快一天,仍觉得无厘头。
谁能想到,当初死敌一般存在的两人,一夜之间,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之言突然就有点猜不透这个陆池衍了,如何报复不行,为何想出这损招来?这对他能有何好处?
他想不通,便只能当这人想借此来膈应他,陆池衍随心所欲惯了,会这般做也不无道理。
戒律司为门内犯错弟子惩戒之所,陆池衍没忘记自己要去那受罚之事。
这由沈之言带给他的无妄之灾,他算是咽下了,不过没什么值得委屈,因为他也报复了回去。
只是方式有些残忍,也无厘头。
只有陆池衍本人知道,他结契,仅仅只是……一时脑热,冲动了。
无论是逼沈之言同自己……,还是将神识探入对方识海,这都是不该做的。
可他偏就这么干了。
在此之前,他只是想让这位嘴巴恶毒的大师兄吃吃苦头。
可当烙印打入,沈之言濒临崩溃,被逼得缩进自己怀里低泣,他清楚意识到,他做过火了。
他认知到这一点,还是洛屿说的。
那日,走后的洛屿折返,把当初陆池衍交给他的东西还回去并让他自己处理。
“师弟,报复有很多方式,你却选了这一种。”私下无人,洛屿正色起来,“扪心自问,你对沈之言,存的究竟是何心思。”
无论陆池衍承认与否,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他口口声声说的报复沈之言,其实早已变味。
自己情感都尚未明朗的洛屿不会想到,有天自己的话竟让陆池衍后知后觉认清了一个荒唐事实——
他还真栽了跟头。
而喜欢阴谋论的大师兄也永远不会知道,陆池衍同他结契原因竟就这般简单。
仅仅只是,他对他,生出了别样情愫,实在匪夷所思。
更不会知道,陆池衍认清并坦然接受仅用了一个晚上。
这日,沈之言刚从外面回来,见院中坐着的身影,语气平冷:“你怎的又来我这?”
沈之言在外面都是以清雅完美的辰星峰首席大弟子姿态示人,假面得要死,也只有在陆池衍面前,沈之言会有这种语气。
所以不难猜出,来者是何人。
几日不见的陆池衍正悠闲品茶,见人回来,仍稳坐如山,语气闲散:“回来了?”
“可要与我一同品品?”
沈之言见他无视自己,皱眉径直走过来,毫不客气:“给我滚。”
“别气,我坐会儿便走。”陆池衍一改往日热衷同他呛话的姿态,脾气好得紧。
沈之言静静观他,一时疑心不定。
陆池衍,怪,太怪了。
这几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