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阎王爷拿着板子过来,薛科发挥出常人不能理解的力道,终于挣脱了束缚,拔掉了口中的毛巾。
“宋知县,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再打下去,小的不死也残啊。”
宋志刚阴晴不定,还在等时机。
他不主动开这个口,压力就给到了收受薛家贿赂的师爷上。
师爷刚要开口免除薛科的刑罚,可巧三姨太太带着薛家人杀进来了。
薛科的娘看到自家儿子被打的血肉模糊,一时间泪如雨下,抱着薛科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嫂子,先别忙着哭。这可是在公堂上。”
三姨太太就比拎不清的薛科娘清醒的多,她忙跪下喊冤。“大人,民妇一家冤枉啊。”
“有何冤情,让薛家人跟本官说。”
薛科娘这才反应过来,抹了把泪,跪下道:“民妇嘴笨,不会说。所以请了松鹤学院的夫子薄恩替民写了状纸,代替民妇辩驳。”
宋志刚点头,心想薛家人总算是聪明了一回,知道请人了。
薄恩他也见过,除了小肚鸡肠一点,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他看了师爷一眼,师爷会意道:“薄恩上堂。”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薄恩在万众期待的眼神中闪亮登场。
薄恩看到拿着板子的叶秋后,笑了一声,道:“哟,这不是学生叶秋么。怎么,你现在空了在衙门做兼职了?”
叶秋讥讽道:“比不上薄夫子,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昧着良心来给薛科做讼师。真不要脸!”
“你……”薄恩变了脸色,万万没想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叶秋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自己留。
他刚要说话,被叶秋抢了先。“大人,薛科的十板子还没打完,学生勉为其难再代替衙役施行刑罚,何如?”
“不行。”薛科娘愤愤不平说道:“大人,我家薛科是冤枉的。既然是冤枉的怎么能挨打,还望大人收回成命。”
叶秋道:“我跟薛科的案子暂时可以放一边,现在大人处理的是薛科以下犯上的罪名。难不成衙门现在由薛家人说了算,说不打就能不打了么?”
“叶秋,你放肆。”
三姨太太自从嫁给宋志刚后,养尊处优惯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泥腿子顶嘴。
她因为这个泥腿子被宋志刚甩了个巴掌不说,就连侄子都被打的不成人样。
她心中早就将叶秋给恨上了,面上却要顾及很多,起码得给老宋面子。
“宋大人还没开口呢,你哪来的权利处置薛科?
还大言不惭说衙门是薛家做主,你简直是诽谤,恶意中伤薛家。
还望大人处置了这个狂徒,以儆效尤。”
叶秋冷冷一笑,道:“在下眼拙,敢问这位是?”
三姨太太变了脸色,在人前人家为了巴结老宋,称她为宋三夫人。
可只有她知道,她的身份跟原配王氏没得比,人家还是正儿八经的宋夫人。
自己充其量就是个小妾,越不过天去。
无缘无故被叶秋提起身份,一时间她羞愧难当,刚要说话,宋志刚道:“让开,让他打完。”
“啪”宋志刚的话像是无形中的一记耳光,打的她的脸火辣辣的。
她只好劝下嫂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侄子被叶秋报复,打的死去活来。
没有毛巾的帮助,薛科杀猪般的嚎叫惹得薛家女眷眼泪涟涟,而叶家人则是连声叫好。
尤其是叶春,看到给自己戴绿帽的薛科被自家弟弟打的不成人形,心中分外痛快。
打,狠狠地打,最好连那贱人一起打死,才能解他心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