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并不奇怪，高力士之前的地位身份太高，作为李隆基生前的第一红人，他的一举一动，往往都代表着李隆基的意思。

以自己现在的权力，要做这事情，是轻而易举的，只是这样做对与吕喦对与吕氏对与高力士都有着极大的伤害。

巧合的已经不真实了。

裴旻也不瞒自己的母亲，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细说。

宁泽颔首道：“对的，据说是公子救过他们一家人，吕氏一直将公子视为恩公。”

宁泽继续道：“而那一两年，吕氏却一直呆在高府，几乎足不出户，都是吕玄晤自己去高府看女儿的。吕家人那段时间根本见不着吕氏的面，还有了些许怨言。后来又如以往一样，给公子祈福、探望父母，从未拉下。”

当初自己因为没有任何的不适，又在对付青龙的当头，觉得没有必要与高力士这样的人物为敌就没有深究。

高力士何时领养吕喦，何时摆庆功宴，在长安都是轰动一方的大事，几乎人尽皆知，时间细节一问就知道。

如果那个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个晚上……

就是为了这一口气，耽误了吕氏的终身。

高力士是说中山冬酿厉害，但裴旻经过梨老的诊治，却发现中了一种叫做忘忧草的东西。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这种事情，裴旻不好明着去调查。

这一切都跟自己想的一样，所有的疑问都揭开了。

裴旻思前想后，决定将此事暂且搁置，不能让吕喦经受他这个年岁，承受不住的打击。

裴旻听吕氏说过，那是自己担任御史中丞，负责处理官员的违法犯忌。

毫无疑问，吕喦确实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给高力士设计了。

这什么跟什么？

裴母也怔怔了半晌，吐出了一句话道：“这是借种？”

无所出是很严重的事情，借种一事，不能说是风气，却也不是什么奇文。

裴母原先是裴家的歌姬，见多识广。

在记忆深处，昔年自己去高力士家做客的时候，喝了他中山冬酿，然后醉倒不醒。

这也太巧了吧？

这个时代婴儿的存活率极低，吕氏没有足够的奶水，也缺乏照顾孩子的经验，领养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高力士心细如发，处理事情，面面俱到，照顾李隆基琐事，深入细微，分毫不差。如此人物，又岂会干这种蠢事？

吕氏是黄花大闺女无疑，嫁给高力士的时候不过十五呢。记得当初去高内侍家做客的时候，高力士就说过对吕氏的愧疚。当初年少，为了争一口气，通过威逼利诱娶了吕氏，要让所有人知道太监又如何，太监一样能娶妻，一样能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但如果真要收养孩子，以这个时候的风气从吕氏门中过继一个是最佳选择，还有亲属关系。就算要领养孤儿，也不至于领养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吧。

那么这个吕喦真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怎么办？

裴旻有些为难，吕喦自小到大受到高力士、吕氏的培养呵护，自己强行将他抢过来？

“给我？”裴旻一脸讶异。

生父、养父都是父亲，裴旻不想让吕喦恨自己。

裴旻方才明白，裴母为何会动怒，她以为吕喦是自己的私生子，而且吕喦的母亲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