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攻的一方，你是守的一方，攻方占尽先机，自然比守方更为主动。张兄弟能够以守代攻，后发制人，单从这一点来说，我已经输了，汤某自问，如果双方互换位置，我未必能接得下你这一拳。”汤先问苦笑摇头，满腔雄霸宏图，归于沉寂。

感觉到危险，却又不知道危险在哪里，这才是最可怕的。

练武破境这种事，就好像玩升级打怪的游戏一般，沾上了，就戒不掉了。

“为师伤重，已经丧失了再战的能力。”汤先问叹息道，“即便能再战，我也不是张兄弟的对手。”

“好，那我便接上你这一拳，看看这无极拳法，究竟有什么奥妙。”张小鱼虽然练武时日尚短，但他脑海中关于武道的知识可一点不少，汤先问的无极拳招，听起来无比玄奥，让张小鱼兴趣大增。

沈玉人站了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张小鱼，问道：“你也不能打了？”

他们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也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对汤先问来说，能遇到张小鱼这样的对手，是武者之幸。

“好一个无根无由、无形无影、无牵无挂、无迹可寻，听起来，兄台好像是悟道了。”张小鱼悚然而惊。

他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看汤先问，双手合抱太极，呈反方向搅动，劲气外泄，很快形成一个太极图模样的气旋。

他们不知道，在别人看来软绵无力的一拳，却给张小鱼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秦无双看着汤先问，急切道：“师父，你到底还能不能打？我还指望着你给秦氏报仇呢。”

“如君所愿。”汤先问随意地往那儿一站，轻飘飘地打出去一拳。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沈玉人声音无悲无喜，“鱼肉应该有鱼肉的自觉。”

他都坐地上几乎不能动弹了，还打个锤子？

一阵厉啸声传来，气团撕裂空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张小鱼顺势一举，车盖大小的太极漩涡便覆盖在他的头顶，遮天蔽日。

秦无双叹了口气，颓然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朝闻道，夕死可矣。”张小鱼微笑道，“练武破境，只求一夕悟道，便是无尽欢喜。至于谁输谁赢，孰强孰弱，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张小鱼给了他足够的压力。

“这一式，无根无由、无形无影、无牵无挂、无迹可寻，是以拳名‘无极’。”汤先问淡淡一笑。

“可我还是输了。”汤先问惨笑道，“张兄弟这手太极气旋劲，师承何人？据我所知，天京林家乃是形意传承，和太极不是一个路子。”

“你受伤呕血，我也受伤呕血，你没有输，我也没有赢。”张小鱼淡淡说道。

“这一式拳法可有名字？”张小鱼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练武破境，本就是逆天而行，到达一定的境界之后，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比登天还难。

对这一点，林析也感到很是诧异。这条臭鱼，难道又背着她拜了其他美女师父？

尤其是秦无双，他还指望着汤先问战胜张小鱼，帮他报仇。可是，轻飘飘软绵绵的，连只蚊子也打不死，难道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张小鱼，公然放水？

随着爆炸波的扩散，汤先问和张小鱼的身影淹没在气团之中，生死不知。

“你们全都不能打了。”沈玉人先是轻笑，继而大笑，笑得眼泪珠子都出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现在看来，我是全场最能打的一个了。”

无极是悟道的一拳，太极同样是悟道的一拳。

从他们两个人展现出来的拳法奥义来看，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化境宗师的门槛，所差的，只是一个机缘而已。

张小鱼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

张小鱼虽然只和林析学了形意五行拳，但他脑海中被灌输的武道拳法包罗万象，太极拳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沈玉人点了点头，歪着脑袋，指着张小鱼微笑道：“你不能打了。”

汤先问一怔，随即拱手环抱，恭声道：“张兄弟念头通达，格局高远，汤某受教了。”

“悟道？谈何容易。”汤先问沉吟道，“只不过是滚滚乌云之中，突然见到一丝闪电，而我很幸运地抓住了。不过，和以前一片漆黑相比，总算是有了进步。”

“拳名无极，果然是世上最精妙的拳法。”张小鱼咧嘴笑道，“先有后无，无中生有，到了极致，便是道。无极拳式，乃是悟道的一拳。”

“噗……”

上次君兰集团庆典上的一战，张小鱼的强大激发出了他的潜力，好像突然悟到了某种奥义。

然后又指着汤先问继续道：“你也不能打了。”

他轻轻抬手，一道光刃电射而出，斩在了秦无双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