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说,只张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王大红。
“我女儿病的很重,你怎么不去村子里请大夫给她看病?”
常三石懊恼不已,只恨自己无能。
他们夫妻二人,在城中的酒楼里打工,做了两个多月的长工,平日里都是晨起夕落,睡在酒楼的工房里,儿女却不能跟来。
他们的工钱也不够租房子,就把四个孩子留在了村子里。
常三石一直敬重继母,铭记继母的养育之恩,与继母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焦急。
“娘,如果不是村里人说,我们都不知道,你都不通知我们,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让我们失去孩子的准备,让我们回来准备后事?”
“放屁!这是她咎由自取!”王大红傲然道。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这孩子,心思歹毒,害得我文才被狗咬,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都怪她!这就是她的报应!”
文芙蓉有两个儿子,常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深得夫妻二人的宠爱。
文芙蓉怒喝一声:“不许你血口喷人!别诬陷我女儿。”
常三石生怕妻子生气,赶紧道:“老二的儿子是你的孙子,常云也是你的孙女。”
“他们两个整天在一起玩,一定是吵架了,你先去救她,等她醒了再说!”
常云被遮掩住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常乐看到这一幕,抬起头,用力将自己的鼻子抽了回去,一把鼻涕一把泪,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她吞了吞口水,转身对着外面激动地喊道。
“爹!娘!三姐的眼皮在跳,这是要清醒了!”
常三石夫妇一听,顿时激动了,齐齐推开挡在门口的王大红,文芙蓉更是兴奋地冲到床前,拉着常云纤细的小手。
“有动静,果然有动静!”文芙蓉感觉到,自家闺女冰冷的小指头,微微颤动。
常三石将常乐抱在怀里,叮嘱道:“你快去抱她吧,她可能是在床上坐的时间太长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原主老爹说的很对,常云心里暖洋洋的,刚要起来。
床很坚硬,很不舒服。
她身下的干草都湿透了,浑身难受!
常云感受到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摩挲着,柔软而温暖,这就是原主的娘。
常云被文芙蓉的手一碰,浑身的汗毛都松开了,紧皱的眉毛也松开了,这才睁开眼,看到了两人的脸。
“爹!娘!”
这句话,是她用尽全身的力量,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
夫妻俩感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太好了!”
一家人还没有拥抱在一起,王大红已经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蹑手蹑脚地往屋里走去,原本就不大的屋子,一下子被三大一小两个孩子给占满了。
“常三石和文芙蓉,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你要是对我动手,就是不孝,我要告到村里。”
王大红背对着灯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尖酸刻薄的语气里,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常云脑里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由于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所以她只是简单的浏览了一下近期的情况。
这具身体原本就是被那条狗给伤到,受到惊吓而昏迷过去,之后又是免疫力低下,又不幸染上了狂犬病毒,蛰伏了数日之后,突然发病,一命呜呼!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两个弟弟打了一只野兔回来,祖母拿来当馒头,苌狸正在吃饭的时候,常文才的那条大土狗,闻到了肉味,垂涎三尺,跑了过来。
一条狗之所以敢于与人类争夺食物,是因为它的主人对它的宠爱。
两个弟弟都在山里狩猎,父母都在城里干活,过年的时候更是忙碌。常乐垂头丧气的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觉得自己很冤枉,只好向原主诉苦。
作为妹妹,原主当然要站出来。
她毫不犹豫的去抢,结果被那条狗给咬了。
怪不得常乐一直在为她哭泣,原来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死了!
原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了自己的祖母,想要用一张稻草把自己埋在河里,然后自己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