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虽是主和,却不倚老卖老,听得进不同意见。”
于是,在苏瑾看来这绝对是拖的宋仁投,当仁不让,昂首踏步走上前台。
先朝秦应雷深深鞠了一躬,旋即面向众人,握紧拳头狠狠一挥。
宽松衣袍摆动,隐约可见胸膛黑毛。
“我觉得秦老说得对!
当前局势,胡人强大!
我大齐泱泱一国,占据中原人杰地灵!虽不怕他们,却也不该盲目开战!
须知,妄开战端,劳财伤民,当前形势,唯有求稳,方有转机!”
宋仁投先奠定发言基调,也很享受这万众瞩目之感。
环视台下,做痛心疾首状:
“奈何!朝堂之上却总有尸位素餐之人,为彰显自己忠勇,不顾大局,逼迫天子开战!
即便古匈奴都拿出诚意,期望言和,那些人却依旧不依不饶,着实可恨!”
这时,台下已有人发出哄闹,明显是对宋仁投之言不满。
可惜,那些声音,很快又被“恰如其分”的叫好声淹没。
激不起半点水花。
今天酒会,是一出早有预谋的舆论战,做不到首席之人,想发表不同意见都难。
而酒会结束后,那些在台上发表过的意见,就会被宣传为整个凌州读书人的统一意见。
纯属强行被代表了。
宋仁投享受众人叫好,随后双掌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继续发炎。
“如今盲目主战之人,在我看来都是愚昧自私之辈!
即便国中三帅之一的唐英奇,唐大帅来此,我宋仁投也是这句话,不会改动一字!”
宋仁投说这话,其实是有点心虚的,不自觉,便撇头看了秦应雷一眼。
得到对方眼神肯定,以及欣慰的目光,心中便像打了鸡血。
只觉自己未来,入仕有望!
这位秦大人,不久便将重新入朝,据说官位还不低,自己这属于提前站队,攀上大腿了。
这马前卒,做的不亏!
便又痛心疾首继续说道:
“为了逼迫圣上开战,那些好事之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允州瀚阳城,便有下九流戏子,不知所谓,胆敢议论国事!
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妄图引导舆论,宣扬主战情绪,破坏我大齐与古匈奴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
依我看来,官府就该把那戏子抓起来,凌迟处死!!!”
宋仁投说的激愤,双眼之中闪烁寒光,为了增强自己言语的煽动性,逐一与首座十二席座上之人对视。
轮到第七席时,却发现那座上之人,眼神中没有如别人一般的认同,或是畏惧。
反倒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带着嘲讽,以及……玩味?
宋仁投莫名的,便觉心中一颤,好似被一只凶兽盯上一般。
“该死,这人好面生!他是谁?敢这么看着我!”
作为凌州文人界的大喷子,家世也不差,宋仁投平日里嚣张惯了。
如今又抱上秦应雷这条大腿,更加肆无忌惮。
只是还要继续演讲,暂时不好发作,当下将苏瑾面容记下。
决定一会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整治一番。
于是压下心中不悦。
继续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