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代，寻常百姓间的小小争执不值一提，真正的大事往往悄无声息的发生，又隐匿于无形中告终。

有趣的是，许多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是身兼他职，而真正执行事务的反倒是最基层的副职。

比如说，炼钢厂的正科长实际上是上级部门的一位副职兼任。

对于钱中达这位实权人物而言，意味着自今日起，近半个连队规模的厂军几乎全成了他的保卫科成员，虽然官方档案仍然留在炼钢厂。

随之，调配兵马的战略行动展开了，预示着炼钢厂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变革。

然而河雨柱依旧照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骑行间流连女色。

偶尔回到那个熟悉的四合院，恰巧遇上满脸春风的老钱和闲聊的老甘。

雨柱连忙上前笑道：“大爷们，有河好事让您两位喜上眉梢呀？这神情可是透露出喜悦啊！”

听见这话，老甘对河雨柱竖起大拇指道：“雨柱你真是眼睛雪亮，做司机的本领不凡。

你看这不，你家大爷今日可双喜临门。”

一听这话，河雨柱心中猜测或许是老钱的儿子回来了，不禁替他感到欢喜，索性停下车，在一边抓起一块砖石当做了临时坐凳，在两老身边坐下问道：“嘿，这双喜我得听一听，沾沾喜气。

钱大爷今日哪两大幸事呢？”

还没等老甘和老钱回应，就听见老钱屋中传来了妻子关切的问话声：“老伴，那件衣服也该拿去洗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河雨柱立即知道那是老钱的儿媳。

便微笑着说：“我知道了，钱大爷这是要喜上加喜。”

老钱的笑容虽收敛了些，但他喜悦之情难以遮掩。

没等到三人深谈老钱的事宜，儿媳先向老甘打了招呼，随后笑对河雨柱道：“雨柱啊，以后你大哥就和咱们同在一口锅里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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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格局变化，并非仅仅影响到像娄半城这样的管理者，那些掌握利益的人，自然不欢迎别人瓜分他们的份额，哪怕是希望共同做大蛋糕的新来者。

于大部分人而言，能坚守现有的就已是幸事，而对于将蛋糕扩大的理论，他们多半抱持怀疑。

因此，在炼钢厂的改革中遭遇不少困扰。

然而，面对大趋势如斯，那些反对和挣扎者终究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最后都会归于尘土。

同时，也有一些人在表面配合的同时暗怀着反击之心。

在某个宁静的四合院，围绕着一小群人咒骂不已，若河雨柱在，定然有几个认识的人物会映入眼帘。

比如钢厂保卫科的一位负责人，或者后勤采购的某主任，比如以前和路师傅一同驾车的人……

现在发言的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说话柔和带着些许南方口音，他笑眯眯地开场：“各位，机会来了，只要把他们新购的那些机器统统毁掉，姓杨的一帮人就会不得不撤退，这样大家都能保住目前的职务。”

这个保卫科负责人本性粗野，原本就是混社会的角色，被娄半城招揽来钢厂管理公开矛盾。

直白讲，实际上涉及冲突的行动，娄半城自己绝不会亲自动手。

不过表面上维护钢厂稳定的风光让他们有了虚浮的感觉。

虽无大恶，但他们凭借着守护者的身份经常借此 勒索。

钱中达接手组建保卫科后，这群旧人就被晾在一旁，要么是因为娄半城顾念旧情没有痛下 ，否则早就被赶走了。

眼下他们的工作就是守住后院几条偏僻路线，这是娄半城格外施舍给的生计。

但他们想要回归从前那种日子，显然不可能了。

于是，面对采购部的副主任，保卫科的负责人心思复杂。

毕竟，那位副主任是娄半城的心腹手下，自然会安顿妥当，不会兴风作浪，但在对待副主任这类人上，这位科头可就没那份贪婪了，对过去的那些小打小闹颇为鄙视。

原来的保卫科成员不过是借势敛财，平时吃吃工人喝喝的小费，向周围的商贩伸手要点烟草或酒钱。

这样的收入能有多少呢？

真正受损的是这群老资格的采购员。

如果说厂长杨某的到来冲击到了保卫科人员的工作饭碗，那么对这些采购人员而言，则像是彻底的洗劫。

又有哪个搞采购是依靠那点儿工资度日的呢？

万一那些人摸清采购底细并曝光于世，即使这些人饶过自己，但肯定逃不过娄半城的制裁，因为他们所得的利润本源自他的口袋。

而这位姓黎的采购副主任则更机敏些，想得比科头要全面。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对圆框眼镜道：“这可不是儿戏，搞不好真要赔上小命。

最多也就是去找旧主人，低声下气求饶，但绝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黎主任的出席已经表明态度，圆框眼镜对黎主任的话心照不宣，这只是为利益交换做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