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都记着呢!我没喝酒,也不敢喝酒。”
他勾唇笑了笑,“乖!”
“你为什么一直没来找我?你说会向我爹提亲的,你骗人!”夏问曦盯着他,“虽说是我喝了酒,原也是我活该,但是你答应了就该做到,你若做不到,何苦答应我?”
薄云岫的面色微微暗下来,“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不是二皇子,不是离王,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遇见你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你是什么二皇子。”夏问曦望着他,“所以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吗?”
薄云岫忽然挽唇轻笑,“很聪明。”
夏问曦眨着明亮的眸子,“那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我想出去,不想被困在这里。你带着我去逛东都城,好不好?”
“你让我带你出去,是为了逛东都城,还是因为……想和我在一起?”薄云岫问。
夏问曦笑得眉眼弯弯,“自然是和你在一起,一起逛东都城!”
薄云岫点点头,“我父皇病着,所以我没办法跟他提我们的婚事,你再等等!”
东宫蠢蠢欲动,大有雷霆之势。
夏问曦点点头,“好!”
绿儿回来的时候,薄云岫又走了,到了夜里,薄云岫悄悄入了夏问曦的闺房。
“这跟做贼似的,万一被爹和哥哥知道,会打死我的!”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皇宫吗?”
“我带你走,山高水阔,都可以!”
“不行,我舍不得爹和哥哥。”
“那就……再等等。”
“好!”
皇帝倒是熬过来了,只不过神志不太清楚,看起来有些糊涂,偶尔连皇子们请安也不太认得人,唯有薄云岫进来,他还算稍稍清醒。
反反复复,皇帝这一病,足足小半年。
小半年的时候,薄云岫都在宫内宫外,墙内墙外的跑,探得夏礼安忙碌的时候,岔开时辰带着夏问曦出去溜达,时辰到了就给送回去。
初春雪融的时候,皇帝又病倒了,熬过了春天,好似熬不到夏天了。
皇帝让人把他抬到关雎宫,他哪儿都不去了,就躺在关雎宫的寝殿内,这地方还是跟南贵妃走的时候一样,没有半分改变。偶尔风起的时候,皇帝就惊醒,猛地坐起来,喊着是不是她回来了。
可外头空空荡荡的,唯剩下花落的声音。
太子已经掌控了皇宫内外,开始清理朝中残留,党同伐异,已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皇上,二皇子来了。”太监低低的说。
皇帝点点头,“让他过来。”
薄云岫近前,“父皇?”
“你是从宫外回来的吧?”皇帝靠在软垫上,半眯着眼睛。
薄云岫瞧着父皇的白发,眉心微微拧起,“父皇……”
“不要动心,太痛苦了!”皇帝瞧着他,“千万不要动心,记住了吗?”
薄云岫没吭声。
皇帝轻叹,“动心了……”
“父皇!”薄云岫深吸一口气,“您就答应儿臣吧!”
“朕答应你,你就会带着她跑了,朕舍不得啊!”皇帝太了解自己的儿子,薄云岫的性子其实随了南贵妃,一样的淡薄名利,“朕知道,你不屑那些东西,朕也明白你要的其实和你娘是一样的。可是在这宫里,哪有什么真正的自在。”
薄云岫抿唇,“父皇,我心已定,绝对不会放手。”
“太子已经下手了,你若有软肋,必为他所制,到时候不单单是你自己,她也照样还是死!”皇帝轻叹着,“你总不希望她落得一个,与你母妃一般的下场吧?”
薄云岫眸色渐冷,“儿臣会……”
“只要知道她的存在,太子就不会放过她。”皇帝轻叹,“你好好想想吧!”
薄云岫行了礼,“儿臣告退!”
他不愿久留,有些话他不爱听。
年少气盛,不曾尝过心如死灰的滋味,不懂生离死别的无奈。
等到明白了,尝过了,为时已晚。
皇帝喘口气,吩咐身边的太监,“悄悄的,去把大皇子找来!”
“是!”太监行了礼,快速退下。
不多时,薄云崇惴惴不安的进了关雎宫,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皇帝从来不会私下召见他,所以此番传召,薄云崇诚惶诚恐,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皇!”薄云崇行礼。
皇帝幽幽坐起,眸中冷冽,全然不似之前的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