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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 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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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着他的年轻警察早就不耐烦了:“没看见你喊痛啊?报假警是要负责任的,现在就去照x光,如果没有伤痕或者损害,就是你报假警!”

巴克隐约记得这在铁路派出所上班的邻居,点头:“嗯,当时情况很紧急,先救人应该是第一要务,别的……我不是很懂。”他对国内现在的政策法规确实不了解,在欧洲以人为本可不是一句空话,无论经济发展高低。

夜色之下,背着父亲的儿子,巴大成一手拿酒瓶,一手端猪头肉的草帽,喝一口吃一口,别提多开心了!

而不胜酒力的巴大成回到家里趁着醉意就呼呼大睡,巴克让母亲也去睡,自己洗过澡,换上父亲的背心裤衩才提着剩下的酒瓶,坐在月光如洗的宿舍楼的墙根边石凳上。

刘淑芬举着输液瓶,也满眼都是笑。

这是群嘲啊,嘲讽几乎所有在场的人,巴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至于么,自己都能一己之力扛起来的省油型轿车能有多富贵?

那种他站在家属区院子就觉得沉甸甸的感觉压得他心底愈发清晰!

铁路医院其实距离这里也不远,可一公里的距离对于常人来说也是个负重费力的过程,但穿过热闹嘈杂的集市街道,在不少人好奇的观看中,巴克调匀呼吸一溜烟就到了,门口的保安看见这场面倒是赶紧帮着一起冲进急诊部,巴克小心地把父亲放在急救床上,摸出父亲一贯放在工作服衣兜里的工作证:“职工医疗,小腿骨折,未见开放性创口,已经定位恢复,局部破损伤口还没消毒……”

自己跟个逃兵似的跑回来,所有在欧洲的东西都扔得一干二净,真要这样陪在父母身旁,自己能做什么?

刘淑芬简直气得笑:“要不是我儿子回来!我今天就赔上一条命了!”说完抓了旁边的东西没头没脑的就砸过去,惊得那对儿奇葩鸳鸯乱跳,众人也一阵大骂。

“讹人?讹人当时就倒下了,你就等着赔天价吧,信不信现在立马找俩老太太躺你车轱辘下面去?”

老纪皱着眉头看那西装男子:“你说他打你,有伤么?既然都来医院了,就顺便做个检查,但不用装头痛脑热,之前你一直没说过头痛,他打你哪里?”

大夫还是伸手摸了摸伤患处,居然愣了一下:“断了?”老实说,这么快送过来,伤口肌肉还没有来得及发炎发肿,按照他的经验摸上去,居然没感觉到断口,可见那接得是有多准确!

护士已经解开布条,露出两根金属雨刮架,扑哧一笑:“您这夹板可真是就地取材……”

可在欧洲混迹了七年,雇佣兵行业里已经获得生死判官美誉的自己,现在却两手空空回到父母身边,还能做什么?

今天那貌似自以为成功的西装男女丑恶嘴脸浮现在巴克的脑海里……穷,这个字眼不应该挂在自己身上,也不可能会挂在自己身上。

那个西装男人满脸铁青……

打开的白酒瓶已经送到嘴边,浓烈的劣质白酒气味让巴克停住了手,长年跟一帮东欧战友混在一起,他当然能喝,可……心中一黯然,就还是把酒瓶送上去。

其实是得把这俩奇葩围住保护出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把尖利的声音:“就是他!他砸了我的车,还打人……警察同志,我要告他故意伤害!一看就是穷疯了想讹人!”

结果路过那车祸地儿的时候,一家三口有点目瞪口呆,那保险公司的拖车已经来了,面对一个空荡荡的车身架子!

这男人不知道是财迷心窍还是真的心疼那车,敢以一敌众:“我新车!撞了就算保险大修都不值钱了,你们这没上牌的破三轮是黑车,赔我贬值损失……你们就是穷人心恶,眼红仇富……”

巴克一直送人:“谢谢丁叔了,我陪爸喝两杯,改天再跟各位叔叔阿姨道谢。”不一会儿,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只剩下一家三口。

做个杀手?那的确是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可在家里这样的社会里,违法的事情只会让父母担心。

刘淑芬就连忙在便利店买了个小瓶的白酒。

远远的警察声音也很“无奈”:“保险公司定损叫你在这等拖车,你丢在路边不看着去医院捣鼓什么?自己跟保险公司讨论责任问题吧,请在出警单上签字,不然跟我们回局里慢慢等消息?”

那个一直拿着手机拍照的同行女子翻自己手机都没找到证据,实在是巴克动手那一下太突然快捷,现在帮忙掀起男人的衬衫:“这里,就是这里……”结果那里除了一堆赘肉,什么痕迹都没有,要知道,那一拳是非常有讲究的,根本不伤及皮肤肌肉,就是利用横膈膜对呼吸的影响作用,瞬间破坏呼吸和身体机能,但难受就那一会儿,之后什么都没有。

巴克熟悉这种伤痛,想想建议:“我们回家吧,家里什么都好照顾,这就是个养伤的事儿,我懂这个。”

俯趴在儿子肩头的巴大成居然觉得挺舒服,一点都不颠!

“他先动手,小巴他们在救人,他还要上来动手,我作证!”

所以起哄的人很是不少,其他病人也伸头看,不少都是铁路系统的,认识的人更是跟着闹。

这位多半是练过口才,跟绕口令似的又急又快喷出来,众人居然齐刷刷的安静了一下,那老警察就看见了巴克:“小巴?小巴你回来了?”

连那个被扣住的老丁捧着巴大成的草帽过来赶紧递上:“你爸压着都念着你要吃猪头肉……说要陪你喝两杯,我也去看看能捡个引擎盖铁皮把我那三轮补一补!”一溜烟跑了。

居然没人给120打电话。

刘淑芬虽然是个小学老师,可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文雅人,转头就跳起来对骂:“干什么!开车撞人,压住了人不许救人,就知道保你那破车!打的就是你!”

没了车轱辘,几个修理工抬着轻飘飘的车架就扔上拖车:“这还修什么修?定损就剩个机箱壳子怎么维修成一台电脑?”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好,刘淑芬拿着输液瓶,巴克背起父亲一起办手续,毕竟腿上已经打好石膏就不用担心变形,能这样背着走,真的把父亲背起来,巴克才觉得以前如山一般高大的父亲,轻得很,而自己却变得这般强壮,手上就背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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