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这家伙,还真停下来了!”
“爱国,你的驾车技术,现在都赶上大章他们了!”
但此刻,李爱国已没有闲心理会他们,拉开应急门,毅然跳出火车头外,投身风暴之中。
外面天色昏暗,大雨如注,无数颗水珠密集地从空中倾泻,眼前一片混沌。
在几百米之外发现这场面,二等司机刘清泉的眼力起码要优于60。
借助刺眼的车灯照明,李爱国挡住视线,才勉强看清:
距离车头二十余米处,一位七八旬的老者笔直矗立于铁轨旁。
在耀眼的灯光下,瓢泼大雨中,他袒露上半身,让硕大的雨滴无情击打着他布满褶痕的胸膛。
风雨如鞭,交织成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
老人需要倚靠着锄头维持平衡。
另一只手高举破烂的褂子奋力挥动。
老人身后不远,一棵大树被连根拔起,横躺在铁路上,让人心惊胆战。
若列车未能及时制动,撞上粗壮的大树,恐怕唯一可能的就是脱轨事故。
这时,
刘清泉和列车长白车长赶紧赶来现场。
尽管他们顶着狂风暴雨,衣服都被打湿,看到老人家的样子,他们震惊不已。
“快点,找个衣服给老大爷穿上。”
李爱国焦急呼唤。
风雨如此恶劣,即便是年轻人也难以抵挡,更别说年纪偏大的老爷爷。
可是此刻正值炎炎夏日,乘客们都穿得短袖轻便,哪里会有多余的衣物?
不容多想,李爱国立刻脱下自己的短袖,盖在老人头上,为他抵挡风雨。
猛烈的风雨模糊了视线,也将人的思绪掩盖。
看起来,老人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害怕列车逼近,即使头顶只盖了件短袖,他还在不断地挥动手中的大褂。
“大爷,谢谢你的提醒,列车已经停下,雨势太大,我们进车厢避一避吧。”
大雨如注,无暇他顾,李爱国搀扶着老人进入后部的宿营车厢。
车内的工作人员忙不迭地用毛巾擦 身上的雨水,又给他倒了杯热茶。
那双干瘦的手捧住茶缸,喝了两口温热的茶水,老人家这才渐渐恢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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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保住了吗?”老人抬起头,看向李爱国询问。
“保住了!保住了!”李爱国一面用毛巾抹去雨水,一面高声回应。
老人紧绷的神经这才略微松弛,“只要能保住就太好了,能保住就行……”
白车长取来一件新外套返回,递到老人手中。“大爷,先穿这个暖暖身。”
这是一件全新的男式乘务员制服,显然是乘务队储备的一份。
“哎呀,不行,我浑身都是泥巴,怕是要脏了好衣服,真不该占你们这些好处。”老人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爷,是你救下了我们的乘客,对我们来说是大恩人,这衣物算不得什么。天气变化无常,你穿上保暖要紧。”白车长弯腰耐心地说服。
尽管不断劝说,老人家坚决不接受,让白车长无可奈何。要找到一件清洁的旧衣物也颇为困难。
车厢内躲藏的身影不屑地哼了一声,“泥瓦匠哪懂锦衣玉食?一个农村来的脏脚难道真当英雄看待吗?”
见老人家坚决不接外套,李爱国起身严肃地道:“这位老同志,我是车厢的负责人,需要对你的行为进行指正。”
“哎?!要批评我吗?”
“是的,这衣服是机务段表达我们对农民兄弟关怀的方式,你若不肯收下,莫非怀疑我们的阶级情谊?”
闻言,老人家的神色有所波动。
艰难地咀嚼着干裂的嘴唇,老人思考一番后,才伸出手接过衣物,披在身上。
即便已经穿上衣服,他还是调整了几下,防止雨水中的泥土沾在腿上。
白列车长意外地瞥了李爱国一眼。想不到这位先进司机还有做群众工作的能耐。
同时她也在心底警醒自己,身为列车长,不应局限在城市或机务段内,应该多接触形形 的人,更好地为乘客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