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华严寺,有一个叫月堂的和尚,早年怀着对佛法的虔诚之心四处奔走,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从广袤的中原大地到西南边陲的云贵川渝地区。
一路上,攀登了无数名山古刹,拜访了众多高僧大德,收获也是满满,回到华严寺后,也很受人尊重。
某次,江东几处佛寺的僧人来到华严寺拜访月堂和尚,坐在禅房里,月堂和尚顺口讲述了自己在贵州云游期间亲身经历的事,令在场聆听的所有僧人们都惊得瞠目结舌。
据月堂和尚回忆道,那一年,他从湖广一路西行,进入贵州。到贵州后,挂单的第一座佛寺,寺里安排给他的侍者听说他要从贵州去巴蜀,再折回江东之后,就好心地上前给他提了个醒儿,告诫他这一路上务必要多加小心谨慎。
原来,在他即将踏上的这条道路沿线区域,长久以来一直流传着一则令人毛骨悚然且充满诡异色彩的传说。
据说在那些深山老林之中,有人掌握了变鬼的术法。
掌握了这种术法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把鬼变成男人或者妇人,也可以变为牲畜,比如温顺的羊、肥壮的猪、倔强的驴,乃至健壮有力的骡子等等。
更为可怖的是,那些被神秘力量变出来的“东西”,在普通人眼中呈现出的行为举止与平日里所见到的真实“东西”几乎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可言!
这使得人们在面对它们时,往往难以察觉其中的端倪。不仅如此,当这些诡异的“东西”与人接触时,更是会施展各种迷惑人心、狡诈欺骗的手段来降低你的警觉性。
倘若不幸陷入了它们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那么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因为等待着你的将是灭顶之灾!就在你稍不留神、放松警惕的瞬间,它们会抓住时机令你昏厥过去。
然后,趁此机会贪婪地吞噬掉你的全部血液,直至将你变成一具干瘪如柴的干尸。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吸食完人血之后,这些由邪恶力量孕育而生的“东西”竟然能够获得成长的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逐渐演变成为有血有肉的人类或是活蹦乱跳的牲畜。
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还掌握了变身为鬼魂的恐怖术法,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人与鬼之间变换形态,给这个世界带来无尽的恐惧与混乱。
这些年来,此类诡异之事已然屡屡发生,令人毛骨悚然。每一起事件中的受害者皆无一幸免,均是脱血而亡,其死状惨不忍睹。
更为惊悚的是,多数死者那白皙的脖颈之上,竟都隐隐可见细微的、渗着殷殷血迹的牙印!
然而,衙门里经验老到的仵作们却对此束手无策,无论怎样仔细查验,都无法确切地查明这些死者真正的死因。
因为那些牙印形态各异,有的仿若人类之齿痕,有的则宛如动物所留。
此外,还有部分不幸殒命的男子,他们在身亡之际,竟还伴随着离奇的脱精症状。
这般情形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哪怕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之人,提及此事亦是面色惨白,惊恐万分。
家家户户更是对家中亲人反复叮咛嘱咐,唯恐一个不慎便会让那神秘莫测的“东西”有机可乘。
当听到侍者如此描述时,月堂和尚不禁眉头紧蹙,疑惑地问道:“如此重大之事,难道官府就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和应对之法?”
侍者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这个嘛……官府倒是发布了相关命令。不过大师您是自江东而来,或许有机会面见大人,亲自询问详情呢。”
说完这句话后,侍者便不再多言,这没头没尾的回应直把月堂和尚听得云里雾里,愈发摸不着头脑了。
次日清晨,月堂和尚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前往州府的路途。
经过几个时辰的奔波,月堂和尚终于抵达了繁华热闹的州府。他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宣慰使府邸门前。通报过后,月堂和尚被引入大堂,见到了那位朝廷派来此地的宣慰使大人。
宾主落座,寒暄几句后,月堂和尚便将话题引向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关于有人能变鬼之事。当他提及此事时,原本笑容满面的宣慰使大人顿时脸色一沉,长叹一声,开始大倒苦水。
宣慰使大人皱着眉头说道:“大师啊,不瞒您说,我初至贵州之时,就曾从同僚口中听闻过此事。然而,这等说法究竟始于何时何地,却无人知晓。起初,我只当是些无稽之谈,并未放在心上。岂料没过多久,下面竟接连发生了数起离奇命案!”
说到此处,宣慰使大人不禁摇头叹息,接着道:“案发之后,本官立刻派遣经验丰富的仵作前去勘查现场。然而,那案发现场的情形与传闻中的一般无二,令人毛骨悚然!线索寥寥无几,根本无从查起。一时之间,百姓们人心惶惶,街头巷尾皆传言是那些被变出来的‘东西’再度出没害人。”
随着这些命案的发生,整个州府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人们对身边陌生的人和事充满了恐惧和戒备之心,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不安。
甚至,因为过度紧张和猜疑,还引发了好几起激烈的械斗事件,给当地的民生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和破坏。
“但也不是没有疑点。这几起命案和后面发生的械斗事件,中间有一个关联。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提防心相当的重,后面的械斗,基本上都是陌生人引起的。”
“前面的几起命案还没有破,后面的械斗却又有越演越烈的架势。合计之后,州府也下过几次令,禁止借这事生事。一旦发现,即将严厉处置,但是收效甚微。”
“说实话,别看我现在安稳地坐在这儿跟您谈论此事,可对于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谣言,我自己心里都没个准数。”宣慰使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
“如今众人对外来的陌生人皆是高度戒备,大师您此去一路向西,在途中歇息时务必多加小心谨慎啊!”最后,宣慰使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再次殷切地叮嘱着月堂和尚。
辞别宣慰使大人,从州府出来之后,原本一头雾水的月堂和尚,被宣慰使大人的一番话弄得更加迷惑了。
侍者的话,宣慰使大人的话,两者连起来看的话,这事或许有之,或许也没有。他们都提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因为“人人自危”导致的偶然事件特别多。
然而,如果把自身从临安一路行来途中亲眼目睹的种种情形统统归纳汇总一下,不难发现这贵州之地,相比起江东湖广一带,山峦更为众多,各类物资也显得愈发匮乏疲敝,当地民众的风气更是格外剽悍。
可任凭月堂和尚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理解,自己走过如此广袤的地域,为何偏偏抵达贵州之后,竟会冒出这般传闻?不仅如此,无论是官府方面,亦或是那些侍者等人,对于这件事竟然全都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心中怀着这一连串的疑惑不解,月堂和尚再度踏上了他的西行之路。路上,遇到了几位外出化缘的僧人。于是,大家结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