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再次响起,一位身穿正装的年轻男子走进来,把几份文件摆在班台前,语气恭敬地开口:“萧总,这是需要您签批的文件。”然后又递上一张打印的资料:“这是您明天的行程安排。”
赫饶把钥匙丢给他:“消停回去休息。都几点了还瞎跑,明天不用上班啊?”
怎么找到的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愿意。目前他正在国外留学,他已经答应随时可以回国接受移植手术。”言语间,赫饶握住邢政的手:“阿政,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接下来就得靠你自己了。”
完全与自己符合。邢政险些哭出来,他瞬间哽咽:“你是怎么找的到?这个人,愿意吗?”
又一次去医院时,赫饶碰见了郑雪君。少了昔日的嚣张,也没有往日的光鲜,她像个平常普通的母亲,在儿子患重病时显得苍老而憔悴。
楠楠缓了一下才爬起来,趴到赫饶身上,拿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她爹:“爸爸你怎么在啊?”
年轻确实是年轻的,可是漂亮?萧熠眉心微蹙。
姚南拿过文件夹,打开,当看见上面清清楚楚的“海外分公司总经理”字样时,她沉默了。
读懂了她眼里的情绪,赫饶语气平稳地说:“不用说对不起了,我可能无法原谅你。也不用说谢谢,我没有为你做什么,我只是希望阿政能够活下去,而骄阳可以获得她期待的幸福。”
邢政倏地看向萧熠,他眼里瞬间燃起的希望,让萧熠清楚地感受到他求生的意愿。
赫饶忍住了卸他胳膊的冲动:“好,回家。”
赫饶却只是挑眉看着萧熠。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的话,太没面子了。萧熠随手把钥匙扔到沙发上,欺身上前搂住她:“车钥匙我也不知道放哪了,你要是有我车钥匙的话……否则,”低头吻住赫饶前,他语带笑意地说:“饶饶,求收留!”
想到自己“年轻漂亮”的评价,赫饶的内心是尴尬的,但面上不动声色:“你好郑秘书。”
直到,感觉到他的手不安份地乱动,赫饶轻轻推他:“别闹。”
当一切静止下来,萧熠把赫饶抱回卧室的床上。
赫饶又羞又想笑,她鼓励楠楠:“自己去好不好?爸爸是男生,不方便陪楠楠去洗手间,而妈妈要去帮你做早餐。”
楠楠从她爹妈身上爬过去,穿着被卷到腰际的睡裙跑走了:“那我自己去喽。”
萧熠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异样:“因为爸爸想你和妈妈了呀。”
赫饶的公寓只有一个卧室,楠楠此时正在赫饶的床上,睡得香甜。意不在此的萧总走近了,俯身夺了孩子今天的初吻之后,笑意温柔地走近倚门而立的未婚妻,“这么晚,你不会赶我走的吧?”
堂堂萧总不要起脸来,赫饶真心无语。所以这一夜的亲密,是在一片打斗声中进行的。
却在脚着地的瞬间,被人从后边搂住。
楠楠被他牵着手,泪眼婆娑地点头:“爸爸,我记住了。”
萧熠竭力控制着情绪,朝赫然鞠了一躬。然后蹲下来,把赫饶母女搂在怀里:“楠楠,这是妈妈的姐姐,和妈妈一样喜欢你,爱你,但遗憾的是她在另外一个世界,不能和你见面。而她在离开前,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叫她一声妈妈。”
邢政不可置信的注视下,萧熠把一份检测报告递过来:“适合你的骨髓找到了,但依你目前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马上接受手术,所以邢政,你想手术的话,需要先配合治疗。”
于是,回到家之后,免不了又上演了一幕“近身格斗”的戏码。只是这一次,率先败下阵来的是赫饶,当萧熠开始脱衣服,视线之内清晰地呈现他坚实的骨骼,壁垒分明的肌肉,以及完美的肩胛流线,赫饶为这个男人为自己所有,暗自骄傲了一把。萧总却不知道,自己已成未婚妻眼中最美的风景,只是专注地欣赏自己眼里,美丽性感的未婚妻。
楠楠咯咯笑着扑过来,萧熠正欣慰于女儿的亲近,就听她说:“爸爸我要尿尿。”
松柏成行的墓园,赫饶把一束赫然生前最喜欢的桔梗花放在墓前。看着墓碑上姐姐恬静温柔的笑容,她蹲下来,把楠楠搂在身前:“姐,这是楠楠,我带她来看你。”
萧熠去牵她的手:“我说的是真心话。当我决定许你余你生,我希望带给你的,只有幸福。”
楠楠被赫饶抱坐在床上,她歪着小脑袋看邢政:“妈妈说你是她的弟弟,我应该叫你舅舅,所以舅舅,你不是叔叔哦。”
郑亦桐微笑着看看赫饶:“赫警官您好,邵特助向我提起过您。”
于是,萧氏总部一楼大厅里,赫饶与萧熠再一次大动干戈。
邢政是第一次见楠楠,病房里,他说:“告诉叔叔你是谁呀?”
萧熠脸上挂不住,辩解到:“我不是想着楠楠走了你一个人寂寞嘛。”
萧总奔出办公室。当他走出电梯,就看见一身便装的赫饶站在一楼大厅里。内心明明是喜悦的,用对邵东宁说的话就是:被未婚妻接下班的心情你不懂。但面上,萧熠却是冷着脸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在等我?”
与爱人相拥而眠的夜晚总能让人安眠,然而,这之后的清晨于萧熠,却不太美好。
萧茹刻意为两人制造的独处时间当然不容浪费,浪漫的烛光晚餐过后,萧总带他家赫警官去看了场电影,尽管片子是和他们恋爱经历一样的催泪情感大戏,他的注意力也只在未婚妻的小手和小蛮腰上。以至于影片结束,赫饶问他:“萧总摸清我的腰围尺寸了吗?”
凭你居然以为我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萧熠指指那份放着任命书的文件:“这就是我的回复。”
可是,你爹没穿衣服怎么带你上厕所啊?萧总无助地看向赫饶:求解救。
见到赫饶,她第一次欲言又止。
赫饶没有停步,只说:“这话,你去和他们说吧。”
赫饶不置可否地点头,拨开他搂过来的手,轻描淡写地说:“阿姨把楠楠接去老宅了,所以今晚,我归你管。”
这一天,姚南把所有的工作交接完毕,她再一次敲开自己来过无数次的总裁办公室的门,欲向萧熠请辞:“萧总,我——”
六年,两千多个日夜的更替之后,凶手终于落网,在赫然面前,赫饶落下泪来:“对不起姐,让你久等。我们,都平安。”她哽咽难言,把脸埋在楠楠胸前,像个委屈的孩子。
如果不爱你,想都别想我求饶——萧熠手上微一用力,把她扯进自己怀里,抱紧。
就这样,邢政终于开始配合治疗。
什么火都在瞬间熄了。萧熠僵直着身体躺回床边上,不知是难受,还是无奈地把手搭在眼睛上。赫饶则用薄被把自己裹起来,伸手拍拍女儿:“楠楠睡醒啦?”
萧熠手上动作不停,他把赫饶压进客厅的沙上细细密密地吻:“以她睡觉的‘投入’,要吵醒她,”话至此,他抬头,看着赫饶的眼睛,以暧昧的语气继续:“我们得闹出多大的动静啊。”
这个家伙!赫饶默默了关上了门,“她刚睡,你别把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