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张鲁接刘焉之令前来绵竹述职,在与刘焉相见后,张鲁随即直奔刘瑁府邸,急于同刘瑁商议之后的计划。
刘瑁府。
“三公子,张鲁来了!”
随着一声轻呼,一个身影正快步的走入房中,只见身着褐色的绸缎长衫,头戴一顶褐色方帽,尽管身材略显发福,但步伐依旧稳健有力,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相貌平和中还带有一丝霸气,他,就是历史上曾经雄踞汉中的王者,如今五斗米道的实际掌控者,张鲁!
自张鲁受刘焉命令,以郡守之职回到汉中后,便与朝廷任命的太守苏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苏固几次向朝廷上书请求更换郡丞,然而朝廷这段时间又是新君继位,又是何进被杀,又是董卓进京,谁有时间去理会一个汉中太守的进言……
但张鲁并没有丝毫大意,在他的严防死守下,苏固再也没能向长安城中再传送任何一条信息,但总是如此提防,弄的张鲁也是身心俱疲。
“哈哈,公祺兄!你我可是许久未见了,怎么样,我可是自你走后就苦练你教的道门养生心法啊……”刘瑁哈哈大笑道。
“三公子还需多加练习,此心法对于武技增长不大,但是对于身体的调理,柔韧性以及身体本质的提升颇有作用。”
“明白了,公祺兄,此次父亲唤你回来的目的你都知道了吧?”
原来离开绵竹时,曾经传给刘瑁一套五斗米道中的道家心法,以行气、强身为目的的心法修行方式,此后刘瑁缀练不止,自觉就连气力都有所增加,据说此心法乃张家祖传,张道陵都曾修炼此法,珍贵非常。
张鲁点了点头道:“州牧已经交代过了,鲁接下来该如何做,请公子指示。”
“接下来父亲准备干掉苏固……但杀死太守是大罪,因此需要一个替罪羔羊,同时也为了帮你了了一段因果……”
“公子的意思是?”张鲁突然抬起头道,神情略微有些激动的道。
“不错,我父亲准备命别部司马张修领军讨伐苏固,同时封你为督义司马,彻底将汉中拿到手里!”
“那张修?”张鲁问道。
“待杀掉苏固后,你以谋杀汉中太守,意图谋反的罪名把张修干掉,到时我会偷偷遣人助你一臂之力!”
“如此,大事可期!”张鲁兴奋道。
刘瑁又道:“如今关中中原激战,我益州隔岸观火,恐遭董卓怒火牵连,公祺兄可借此次变故,想办法将关中与汉中相连的栈道全部毁掉,堵塞路径,如此一来,益州便等同于一个独立的王国,我们就可以慢慢发展了……”
“张鲁明白了,请公子放心,也请公子转告州牧,一定会完成他的任务!”
刘瑁闻言向张鲁拱了拱手道:“祝兄长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哈哈哈哈,公子,张鲁走了!等下次回来与您相聚!”说罢,转身大步离去了。
……
初平二年三月,张修与张鲁在刘焉的命令下出兵汉中,讨伐苏固,与此同时,刘焉在隐忍了三年之后,也终于开始对益州士族动手了!
在刘焉入益州后,王咸、李权多次轻慢,出言侮辱,因此,初平二年四月,刘焉以侮辱州牧,意图谋反的罪名将益州名士王咸、李权等十余人抓入狱中,准备处死,消息传出后,益州士族为之震动,犍为太守任岐、校尉贾龙也为王咸、李权等人谋不平,州中士族纷纷反对,刘焉却不为所动,决议将这十余人秋后处斩,以振威势。
这一天,刘瑁刚刚练了一会心法,同时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就看到吴苋走了过来道:“叔圭,秦宓先生来找你了。”
“秦宓!”刘瑁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眉头轻轻一抖,随即道:“带他到我的书房书房见我。”
“秦宓…”
刘瑁轻轻地喃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回忆着上次与秦宓的相见,自那次相见之后,他便命令刘璝仔细调查秦宓的所有情报,据刘璝所说,秦宓应该刚满而立,是如今绵竹秦家中最出色的后辈子弟,可是当初他已经拒绝过自己的招募,今天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刘瑁抱着一丝疑问,来到了书房,一眼就看到了秦宓,此时的秦宓却有些失去了往日里的从容,正在书房中不断踱步着。
刘瑁看到秦宓哈哈一笑道:“子敕兄!您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找我有事吗?”
秦宓看到刘瑁后,连忙施礼道:“秦宓见过三公子!”
“哎,子敕兄,到底什么事情啊?”刘瑁好奇道。
秦宓咬了咬牙,突然跪下道:“求公子救救伯豫他们吧!秦宓感激不尽!现在只有公子能够救下伯豫了!”
刘瑁听到伯豫之名,不禁脸色一变,半响后,他苦笑着道:“子敕,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伯豫他们几个可是经常谩骂我父,说他有不臣之心,还经常说如果没有他们士族的帮助,父亲根本拿不下益州,如此狂妄自大,目无法纪之徒,父亲正欲杀之以树立自己在益州的威望,又怎么可能饶过他们呢?”
秦宓跪着道:“我知道伯豫他们开罪了州牧,但是他们虽然狂妄了些,却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他们家族都为益州大族,一旦州牧真的杀了他们,恐怕会引起益州士族的反感,对于州牧的统治并无好处,依我看来,州牧不妨对他们网开一面,伯豫势必不敢再如此放肆…”
刘瑁皱着眉头道:“你秦家原本商贾世家,又何必出这个头呢…我父亲一向谋而后动,他既然已经有所决定,恐怕就不是我能够说服的了…这样吧,我会去试试,能救下几个人就救下几个人吧,不过子敕,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谢公子!”秦宓大喜,连忙跪下恭敬道:“公子若能救出伯豫他们,秦宓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我尽力而为!”
当秦宓离开后,刘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好坏,对于刘焉的想法,刘瑁作为刘焉如今最为信任的人,甚至于刘焉许多主政方针都出自他的建议,刘瑁自然能够明白父亲的心理。
或许刘焉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有割据一方,以求自保的想法,可是当他在这个天府之国呆了足足数年之久后,他的想法自然发生了改变,他看到了汉皇室的岌岌可危,他看到了益州的地利之险,而随之产生的就是自立为帝,自成一国的构思,为此,刘焉在去年大兴土木,重修州牧府,其规格和所用饰物早已僭越,不臣之心也昭然若揭……
而另一方面,刘焉的益州牧虽说是由于自己迅速扫荡了马相而得以入蜀,但也是在贾龙任岐以及诸多绵竹大族的利益驱使下迎入益州的,这些士家目前只是慑于刘瑁的兵威,这三年下来,许多人依旧不服刘焉的统治,总想干点什么……
而关于这一点,刘表选择的是与蔡家联姻,并交好蒯氏,大杀荆州匪贼,以此一统荆州,而刘焉则准备以绵竹士族来建立威慑,并且剥夺掉任岐等人的兵权,以此来确立自己的益州牧之权威,因此,若要立威,刘焉此举是势在必行!
更关键的是,刘瑁同样认为这样的手段是必须的,刘焉必须树立起自己在益州的威慑力,增加自己对于益州的掌控,而且此举还能够揪出一部分对于刘焉心怀不轨的投机分子,因此他从内心里并不想将这些人救出来,可是对于秦宓这样一个口才、大局观都不错的人才,刘瑁又实在不想放过,因此这也使得刘瑁陷入了纠结之中…
“那么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帮助父亲立威的同时又能够保住李权、王咸的性命呢…”刘瑁很快陷入了沉思之中,很快,他的眼睛逐渐的亮了起来,他,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来人!备车!我要去见父亲!”刘瑁大声道,而他的眼睛中却猛然闪过了一丝光芒,既然益州利益集团勾结,那我就让他们彻底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