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白亭如只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然贯穿了,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沾染了一手的血,接着就重重的倒了下去,“妈——”
“够了没有?!”白彻一声厉喝,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虽然拄着拐杖,但是走的很快,步履也很匆忙,“现在还在争论这些无聊的问题,还是这么执迷不悟!还不快把小如送医院,难道你想看着她死不成?!”
她不知道妈妈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裴斯年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再回到她身边,她所有的心血和努力就都白费了!
“妈。妈,你不能这样对他!”
“妈,不要,不要!”就算气息虚弱,她还是不停的在说。
之前还没感觉到,现在完全安静下来,白亭如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胸口闷闷的疼,分不清是受伤的疼,还是只是心痛。
现在,外面车子的声音已经轰鸣着离开了,去追只怕是来不及了。
她没想到,原来老爷子什么都知道,只是装糊涂罢了,更没想到老爷子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来拦阻她。
“够了!”白彻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手里还握着拐杖,就这样张开双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要打,你先打死我这个老头子,也省的看着你们闹心!”
偏了偏头看着他的侧脸,近乎贪婪的。
白亭如的一只手从他的身上垂落下来,血渍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
“送医院吧,你逃不了的!”裴斯年转身回头,弯腰打算将白亭如抱起来,洪瑛却拼命的阻拦着,“不许你碰她,不许你碰她,听到没有?!”
抿了抿唇,裴斯年没有回答。
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白亭如却一把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妈,不要,不要杀他!”
至于是去医院还是去哪里,就未可知了。
“闭嘴!”冷声转头瞪了她一眼,洪瑛说,“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把他留下来。我们整个白家都要完了!都是因为你。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她就继续说下去,“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想着有一天做你的新娘,前段日子,我以为我的梦就要实现了,可……你宁可让我起疑,都不肯跟我做一场戏!”
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面前,洪瑛惊叫一声,“小如——”
扬起下巴,洪瑛道,“不妨试一试。”
“爸,不能打电话,小如受的是枪伤,我找大夫送她去私人医院,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紧紧的搂着女儿,虽然平时怎样的严厉怎样的苛刻,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
“啪啪啪!”几声响声伴随着闷哼,那几个大汉居然都被打倒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呻、吟。
这么大的房子里,突然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老人家,那些喽啰见主子走了,自然也都跟了上去,白彻一个人站在原地,眼泪从眼眶中掉落下来,也许真的一切都完了,也许,是重新开始?
白亭如绝对没想到母亲的手里居然还有枪,一时间震惊错愕,反应不过来,“妈,你,你……”
眼看着裴斯年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而洪瑛的手指也扣动了保险栓,一根手指紧紧的扣在扳机上,一触即发。
一时间,他冲上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能呆愣在原地,看着已经躺下来的白亭如。
一时间交战激烈。在这个偌大的客厅里不时有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裴斯年稳稳落地,拍了拍手说,“抱歉,白姨,不能让您如愿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心里现在纠结极了。一方面怕裴斯年受到伤害。可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他离开,不希望家里受到什么损失。
“说什么傻话,你不能死也不许死,现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你会没事的!”他看着前方说道。
“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把她放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洪瑛赤红着双目站起身来,朝着他的方向厉声呵斥。
她一挥手,那些人便拥了上去。白亭如几欲冲上去,“三哥……”
裴斯年也没料到白亭如会帮他挡枪,事实上,他方才也是在赌,赌一把洪瑛会不会真的开枪,可……事情的发展永远是超出自己的想象。
“爸,你不懂,你不会懂的!”她摇着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的冲了出去,紧接着,外面传来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她也走了。
一想到有可能的后果,她身上绷着的一根弦忽然就断了,身体一软,就势倒坐在地上,满脸灰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