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川负手站在密林深处的悬崖上,旁边的江渊手中拿着一个特制的千里眼,往下看去。
山林里隐藏的南蜀大军十分隐蔽,就算江渊知道他们身上都有着伪装的打扮,透过千里眼却也难以寻到他们的踪影。
今日正是九月初一,离秋收过了约摸半个月,也是凤源山脉里面的山匪最猖獗的时候。
但今年异军突起一个谢云川,他从秋收前就已经收集完消息开始布局。
先是在各处关隘峡口布下陷阱,大批南蜀军从各个地方往凤源山脉进发,犹如一张铺开的天罗地网。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中,已经陆陆续续将十数个大小山寨一网打尽。
南蜀军训练有素,兵强马壮,且手中的装备精良。
那些个山寨普通山寨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收拾的干净。
最后只剩下三个在凤源山脉臭名昭著的山寨没有料理。
这三个山寨分别是黑虎寨、血狼寨和狂风寨。
其中黑虎寨算是他们的老熟人,且他们与巴州守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是这些年趁乱才崛起的山寨。
至于血狼寨和狂风寨,这两个寨子在凤源山脉盘踞多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之前南蜀不是没有派兵围剿过,人少遇上了就是被围杀。一旦领着大军压上去,他们人一散、往山林里一钻,这偌大的凤源山脉如何还能寻得到他们的踪迹?
“主子,暗三传来消息,血狼寨和狂风寨暗中联手了,准备找机会伏击我们。”
暗卫统领单膝跪地,尽职尽责的汇报,“而黑虎寨表面没有异动,但私下有大批金银被运送下山,属下已经派人跟上了。”
谢云川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
暗卫退走,江渊这才收起千里眼,回头望着谢云川道:“黑虎寨想来是打算谋个后路了。”
谢云川点点头:“我们的行动如此大张旗鼓,他不做出反应才奇怪。”
南蜀这次剿匪的动静着实大,且神出鬼没般,总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那些山匪,血狼寨和狂风寨有所动作也并不奇怪。
他们两个寨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些年做的恶事不是一件两件,一身罪孽深重,断然不可能被放过一条命。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打不过,他们还可以如以往一样丢下寨子遁入山林。
江渊有些忧虑:“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谢云川接过他手中的千里眼,牵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想知道?”谢云川唇角挂着笑,姿态潇洒悠然,在崎岖的山地上也如履平地一样步伐稳健。
江渊毫不犹豫:“想。”
谢云川:“这年头当夫子可都是有束脩的。”
江渊从脚下的路中抬起头,瞄向谢云川轮廓分明的侧脸,眼底闪过狡黠。
对于谢云川算盘珠子都蹦他脸上的行为,江渊面不改色的伸手进袖口摸出一枚铜板,大方的塞到谢云川胸前的衣襟里,还‘不经意’的摸了一把。
收回手,江渊微笑道:“束脩。”
谢云川失笑出声,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面是细碎的光,格外的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