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川这话和谁说的一目了然。
许豆蔻也不在意桌上这些药她都能自己配置,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谢云川手中她没见过的药。
拿过药瓶,许豆蔻拔开瓶塞凑近,鼻尖动了动,轻嗅着药香,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说出的成分。
“青木香、紫薇草、精金石……”
皱着眉叹了口气,许豆蔻塞紧瓶塞,将药收起来,“还有几味药没闻出来,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土黄色的小陶罐,放到江渊面前,随后便将其他的全部收起。
江渊认真道:“谢谢你,许姑娘。”
才将桌上收拾干净,何功和卫棋一人提着一个盖着棉布篮子回来了。
“你们都起来了,先来吃饭吧。”
“好。”
……
一顿饭吃完,六人便各自散开做自己的事。
谢云川继续陪着江渊削箭矢。
……
此刻,千里之外的京城。
刚结束早朝的公殊霆踱步回到宣政殿中。
穿着一身黑底金纹龙袍的男人端坐于案前,正在批阅奏折。
阳光透过窗棱,洒在男人侧颜,照映出他冷峻的面容,长眉入鬓,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冰冷无情,五官犹如刀削斧凿,轮廓分明。
门外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守着门的禁卫军并未阻拦,不过片刻,就见一名小太监额头冒着冷汗跑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殊霆将朱笔丢开,眼神幽暗莫测的盯着下首的人。
是一直跟在江云落身边伺候的小太监。
“怎么了?阿云出什么事了吗?”
小太监抬起惨白的脸,一双眼睛哭的红彤彤的,声音带着哀求:“启禀皇上,国师大人和贵妃娘娘起了口角,现在正被贵妃娘娘罚跪在御花园醒神,国师大人如今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求皇上救救国师吧!”
小太监一边哭诉,一边砰砰砰磕头,“求皇上救救国师大人吧!”
公殊霆神色未变,只放在桌上的大手手背青筋暴起,心中压抑着怒火。
贵妃齐氏家世好,父亲是南境军大将军齐进忠,手握重兵镇守一方。
跟孤家寡人的韦砚不一样,齐家是一个树大根深的大氏族,在京城的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公殊霆对齐家一直颇为忌惮。
齐氏之所以能在后宫中肆意妄为,都是公殊霆有意为之,私下放任的结果,没想到她却欺负到江云落头上了。
“带路。”
一抹眼泪,小太监喜出望外:“奴才遵命。”
……
御花园中风景正好,一丛丛花朵开的娇艳欲滴,颜色绚烂瑰丽,更衬得跪在石板路上的白衣身影脆弱无比。
江云落额头上汗涔涔的,俊秀的脸庞毫无血色,单薄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着晃。
旁边被两名侍卫压着的小太监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眼尾看到远处一人冲他示意,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吼。
“贵妃娘娘,国师大人年前在登云台跪了七天七夜为我大照祈福,这才为饱受南境旱灾之苦的百姓向上苍求来一场大雨,解决了数万黎民百姓。”
小太监声音嘶哑,带着哽咽:“贵妃娘娘,求您看在国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