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大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随着一声声鸡鸣,陆陆续续有人出门劳作,沿着水库有条路,是去村里耕种地的必经之地。
水库村是周边村子里最富庶的村子,人口也多。
这里不仅背靠水库种田便利,时不时还能从水库弄些鱼回去吃。
而且离县城也很近,成年人脚程快些一来一回两个小时就够了。
谢云川打算忙完今天给知青的分配任务后,去县里走一趟弄点东西回来。
原主实在是什么都缺。
这年代食物匮乏,穷苦人家下死力气干活才能养活一家子人,很多人一年到头连口肉都不舍得吃。
想吃不是等集体养的猪杀了分配,就是拿肉票去供销社买。
喻水安一个自己顶起门户的小孩,唯一能吃的除了地里的粮食,估计就只有水库里的鱼了。
他太瘦了,谢云川暗想。
看着都令人担心。
这身板要是一阵大风吹来,估计都能把他吹跑。
话说喻水安腰这么细,他以后的老婆不会自卑吗?
谢云川脑中胡思乱想,手下干活也不停,行动力极强。
虽说刚开始干活有些磕绊,不过很快就上手了,3个小时就将一天的活全部干完。
一旁的记分员刘宝人都看傻了。
不说他刚来不久,就连村里的壮劳力干活都没这么麻溜。
看着谢云川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刘宝快步走过去叫住他:“谢同志,你干嘛去。”
谢云川转过身,礼貌性的微笑:“回家。”
“你的活虽然干完了,但是脱离集体不好吧?”刘宝语重心长道,他觉得谢云川应该继续在这里干活才对。
谢云川挑眉,看出这个人不带善意:“我还有事,刘同志有什么指教的吗?”
刘宝是村长的小儿子,初中没毕业,凭着家里关系在村里当上了记分员。
在村里人眼中,是不可多得的金龟婿。
刘宝一直很得意。
后来,村里先后来了几个出挑的人。
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楚山,现在又来了一个高大英俊的谢云川。
同为男性,这让刘宝暗自咬牙不爽。
楚山是京市来的他惹不起,谢云川一个穷地方来的他还惹不起吗?想到这里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瞪着谢云川。
“我让你帮帮他们怎么了?”
谢云川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刘宝一番,忽地轻笑:“我记得村里的工分是按劳计算的,每个人任务都一样,做完自己活就能得自己的工分。”
刘宝被噎了一下,旋即更为恼怒,梗着脖子叫嚷: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集体意识,你不看看那些女同志干的多辛苦,你做的这么快,怎么不去帮帮他们?”
刘宝昂起下巴,一副指点江山的口气:“你说说你,一点助人为乐的精神都没有。”
谢云川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刘宝。
刘宝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强撑着面子没有表现出来。
这边的喧闹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人放下手中的活,直起腰,忙里偷闲地瞅着这边的动静。
离得近,听到对话的,更是翘首以盼。
都希望谢云川能帮忙,毕竟干农活实在是太累了。
刘宝梗着脖子嚷嚷:“我难道说错了吗?”
谢云川嘴角噙着浅淡的弧度,仿佛一只野兽接近自己的猎物,缓步靠近刘宝,身上的气息诡谲而危险。
刘宝顿时感觉压抑无比,心跳急促,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我觉得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应该自己做才对。”
谢云川说着,他语调平缓,但却充斥着浓浓的威慑力,吓得刘宝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