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凤慢慢摸索着坐下,道:“他使刀时,可比你缓慢得多!”
胡斐一怔,转头看了一眼萧月生,笑道:“道长也曾跟我说,我的刀使得太快,我却一直不解其意。”
萧月生放下碗来,微微一笑。
这话他确实说过,胡斐想让他明讲,他却没有再说,只是让他日后慢慢体会。
随即,苗人凤又细细解说了一番,萧月生听得一笑,这些刀法细微之处,确实不俗。
萧月生瞥一眼胡斐,沉吟一下,道:“苗大侠,江湖传言,胡一刀胡大侠死于你手,究竟是真是假?”
苗人凤一滞,脸色又酸又涩,半晌过后,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胡斐脸色顿时变了,咽了口唾沫,眼神锐利如刀。
苗人凤脸上满是苍凉,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我至今不明白,为何兵刃上带了毒,误伤了胡大侠,……此毒见血封喉,想要再救,却也不及!”
“这么说,胡大侠是你亲手所杀?!”胡斐脸色阴沉,冷冷说道。
苗人凤凄然点头,心神沉浸于悲痛,竟未察觉胡斐语气异样。
“他的夫人呢?也是你所杀?”胡斐涩然问。
苗人凤仰头叹息:“胡大嫂……胡大嫂她自刎殉夫,唉……”
胡斐身子一动,便要站起,却被一只手按住,转头一看,却是萧月生,正对自己摇头。
萧月生道:“苗大侠,我有一事不明。”
苗人凤怔怔出神,片刻后转头:“道长请说。”
萧月生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推椅站起,踱着步子,道:“苗大侠地剑上有毒,是只你的剑上有,还是两人剑上都有毒?”
苗人凤毫不犹豫道:“胡大侠的刀上,我地剑上,都有毒!”
萧月生点头:“如此说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了!……此人心思倒毒!……这人对你与胡大侠都恨之入骨,会是谁?”
苗人凤摇摇头,叹道:“我这一生,得罪了太多的人,而胡大侠行侠仗义,也得罪人不少,又哪能想得到?”
萧月生摇头道:“事上没有不透风地墙,总能找到蛛丝马迹,……胡兄弟,你要报杀父之仇,应去找真正的凶手才是!”
“道长莫再说了!”胡斐腾的站起来,大声道,转身冲了出去。
萧月生冲范青云使了个眼色,摇头叹息。
“杀父之仇?”苗人凤喃喃道,急忙道:“难道,这胡兄弟是……是胡大侠地……?”
萧月生点头:“不错,胡兄弟令尊,正是辽东大侠胡一刀。”
胡斐与他交情极好,血仇大恨,一直存于心中,积郁甚深,有个人交心,便倾诉出来。
苗人凤神情激动,双手合什,对天一拜:“天可怜见,胡大哥的儿子竟活在世上!”
萧月生摇头,道:“胡兄弟自幼孤苦,与一个残废老仆相依为命,一直想报杀父之仇,怕是会找上苗大侠你了。”
苗人凤叹道:“胡大侠终究死于我手,唉……”
萧月生摇头道:“苗大侠,你难道不想替胡大侠报仇,找出真正的凶手?”
苗人凤咬了咬牙,冷冷道:“找到此人,我誓取其性命!”
“好,那在下也凑一凑热闹!”萧月生抚掌笑道,若有所思,道:“我曾记得,在商家堡,有一个姓阎地,得了胡家刀谱的几页……”
他过目不忘,思绪灵动远逾常人,转眼之间,自降临这个世间以来,经历地种种事端清晰回放,想到了那阎基。
范青云回来,苦笑道:“掌门,胡兄弟不肯转回,他说改日再上紫阳山拜见。”
“也好,让他冷静冷静。”萧月生点头。
他坐下来,喝了一口酒,道:“苗大侠,咱们出去,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苗人凤点头,站了起来,赵胜男忙上前,搀着他,送到了屋外,然后返回屋子。
两人站在月光下,慢慢踱出三四丈远,停下来。
萧月生负手而立,夜凉如水,白昼的喧嚣尽收敛去,宁静而神秘。
“道长请说罢。”苗人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