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脸沉如水,剑光闪动,映亮了他平和的眸子,身门弟子一片一片倒下,仿佛镰刀收割一茬一茬儿的麦子。
胡斐搀着何玉姝,陈成祥与范青云走在最后,紧跟在萧月生身后,朝大厅口移动。
铁刀门弟子如洪水放闸,源源不绝涌进来,奋不顾身冲杀进来,一口气冲到萧月生身前,碰到他的剑光,残肢断体,倒在地上,寂然不动,直接毙命。
他剑上蕴着浩荡内力,铁刀门弟子一触其长剑,内力沿着长刀钻进他们身体,直接震断心脉,片刻功夫便死去,来不及出惨叫呻吟。
大厅之中,唯有铁刀门弟子冲杀声,旁的声音全无。
“剑下留人!”一声断喝响起,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这一声断喝,如平地炸雷,几个铁刀门弟子涌进大厅,便要冲上,却身子一颤,停顿下来,耳边嗡嗡响个不停,眼前景物晃动,仿佛吃醉了酒,头重脚轻。
身形一闪,莫东夫拦在萧月生跟前,怒瞪双眼,眼中寒芒迸射,宛如实质:“萧掌门,你心肠难道是铁石所铸,没有一点儿仁慈之心?!”
铁刀门弟子们用力甩甩头,擎起长刀,接着前冲,无所畏惧的跨出一步,第二步有些沉重,第三步时,已经迈不出,身子如负万钧之力。
他们呼吸急促,死死盯着满地的残肢断臂,鲜血肆流,血腥气翻滚扑来,如怒涛拍岸,一阵阵呕意涌上来。
萧月生微微一笑。一抖长剑。剑身光洁如新。滴血不沾。淡淡道:“莫前辈。本座若不杀人。早已被斩成肉泥!”
“可他们多是无辜。你岂忍痛下杀手?!”莫东夫须眉颤抖。神情激动难抑。
“我杀人。纯是自保。他们要来杀我。倒是无辜?”萧月生摇头。出一声冷笑:“呵。难不成杀了我之后。才不是无辜地?!”
“你……”莫东夫手指戟指。怒气勃。
范青云踏前一步。站在萧月生旁边。长剑一指莫东夫:“姓莫地。你几次三番阻挠。究竟存何居心?!”
他脸色苍白,脸颊酡红如醉酒,双眼精芒闪动,仿佛两团火在跳动。
萧月生一抬手:“范长老!”
“是!”范青云抱拳一躬身,退到他身后,闭嘴不言,兀自恨恨瞪着莫东夫。
这会儿说话功夫,铁刀门的弟子们不动,先前凭着一股血性,热血沸腾,杀红了眼,悍不畏死的往前冲,他们认得莫东夫是门主尊敬之人,故停下来。
这般一停,沸腾的血渐冷,看着眼前一地的残肢断臂,如河的鲜血,心中冷。
如此地狱般的场面,前所未见,如巨浪一般冲击他们身心,登时便有几个人软软晕倒,有几人蹲下来呕吐,有几个人慢慢后退,想要逃离,脸上如见鬼魅,肌肉扭曲。
萧月生脸色如常,似没看到铁刀门弟子们的异状,沉声道:“莫前辈,本座亦想成全你仁厚之心,无奈身不由己,……改日有暇,定要前来一座,告辞!”
说罢,一抱拳,青锋剑归鞘,龙行虎步,朝外走去。
胡斐四人紧跟其后,经过莫东夫身边时,见他一脸地无奈与落寞,心中同情,摇头一叹,脚下加紧两步,扶着何玉姝,跟上萧月生。
陈成祥与范青云经过他身边时,范青云冷冷瞪他一眼,敌意甚深,他知道这个莫东夫与李默交好,留着他,怕也是个后患!
但掌门既有放过之意,他也不能相违。
萧月生径直往前走,身前铁刀门弟子纷纷后退,死死握着长刀,如溺水之人抓着一根木头!
即使胆大心狠如范青云,见到如此场面,亦觉心颤,难以喘息,铁刀门弟子更不济。
萧月生进一步,铁刀门弟子退一步,很快来到厅外。
厅外人山人海,将院子塞满,有铁刀门的弟子,也有看热闹的宾客,彼此掺杂在一起,挤得无法动弹。
随着萧月生步出大厅,面对他的铁刀门弟子拼命后退,将厅外的人们挤得后退。
厅外海,被挤得后退,马上又挤回来,前头几个铁刀门弟子身不由己,挤向萧月生。
萧月生眉头一皱,左袖一拂,几个人顿时飞起,落入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没有了声息。
萧月生伸手一指房顶:“胡兄弟,陈长老,范长老,从上面走!”
“是,掌门!”陈成祥与范青云应了一声,脚下一点,身子拔地而起,跃到大厅顶上。
萧月生对胡斐道:“胡兄弟,你上去,我带着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