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如脸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红通通的如喝醉了酒,后脑勺处飘出丝丝缕缕的白气,内力已经运行到极至。
中年道士脸色变化,忽而紫,忽而苍白,宛如成了战场,被紫气与白气争夺。////
过了一会儿,他头上也冒出丝丝白气,脸色变化更加剧烈。
孙玉如头顶白气汩汩,蒸蒸而上,又浓又密,脸红如血,如刷了一层朱漆。
杜文秀忽的睁开眼,起身跨步,一压裙袂,盘膝坐到孙玉如身后,左掌轻轻搭到她背上。
孙玉如脸上红色缓缓减褪,慢慢的恢复如常。
杜文秀的内力之强,非同小可,甚至比那中年道士更强几分,青云功的柔意绵绵,又柔韧如钢丝,挟着孙玉如的内力,直贯入中年道士体内。他精神不由一振。
“你们练得差不多了,过来坐下罢。”萧月生招招手,让宋静思与宋静云坐下来。
两女在他身边坐下,瓜子脸带着红晕,血气已然完全行开,宋静云低声道:“师父。他们在做什么?”
“运功疗伤。”萧月生温声道。
“这便是运功疗伤呀?”宋静云恍然点头,随即又问:“师父,他能治好么?”
萧月生摇摇头:“难,难!”
宋静云睁大了圆眸,惊诧道:“孙姑姑与杜姑姑都一块儿帮忙了,还治不好?”
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他是中了毒,毒性太强,怕是凶多吉少哇。”
宋静云低声道:“那……师父。你本事大,去帮帮他呗?”
她们二人与萧月生似乎天生投缘,被他目光一照。便心中温暖安祥,觉得极是亲近,仿佛已认得数年之久。
宋静思性子安静,不喜多话,只是偶尔一笑,宋静云则是活泼灵动,心里藏不住话。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再说话。
青年道士内力不浅,虽紧张地注视着师兄。耳边仍听到萧月生师徒的对话,忙走过来,稽一礼:“这位兄台,可有治我师兄之法?”
他神情恳切,紧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眉头一挑,略一沉吟,道:“令师兄中的可是黑血神针?”
“正是!”青年道士忙道,目光更加恳切,没想到此人一眼看出。心中生出莫名地希望来。
“唉……,黑血神针!”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中了黑血神针,便是无救了!”
青年道士神色黯然,点点头,暗自叹息,自己真是鬼迷心窍,黑血神针,中无救。本就是铁律。岂能对一个内力全无的人寄以厚望?!
萧月生缓缓道:“自期门注入内力,封住章门与幽门。同时在巨阙与神封注入一阳一阴两股内力,直接站过膻中而下,唉……,惜乎我内力全无,用心无力了。”
“果真能救师兄!?”青年道士猛地抬头望来,双眼放光,灼灼逼人,急切的问。
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区区如今一介废人,即使通晓解救之法,却也无用。”
“兄台为何没有了内力?”青年道士忙问。
萧月生笑了笑:“走火入魔,内力全废。”
青年道士脸色一变,走火入魔一词,实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见萧月生面色如常,他道:“万幸,兄台没有性命之忧。”
“不幸中的万幸吧。”萧月生点头。
青年道士又问,几乎是哀求一般:“那……我师兄,真的没法子救了么?!”
“容我想想罢。”萧月生沉吟。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攥小手,盯着师父,看他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片刻过后,青年道士却觉得如度一年,萧月生沉吟着道:“有一个法子,或可一试。”
“兄台请说!”青年道士忙道。
萧月生沉吟着道:“让两位姑娘内力度我体内,或可一试。”
青年道士忙不迭点头:“如此甚好!”
“唉……,这个主意,也是万不得已,委实不妥……”萧月生摇摇头,沉声道:“我走火入魔之后,经脉变化,内力循行之途,已是莫测,我从不敢再修内功,怕再走火。”
青年道士眉头紧锁,摇头叹息。
他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见识不凡,自然知晓,萧月生如此情形,委实可怕,一旦运行内力,动辄有再次走火入魔之险。
身体内部的经脉,精微细致,容不得一点儿差错,运气口诀之中,一字之差,便是生死两重天。
“拼上一把罢。”萧月生一摆手,沉声道。
他将决定跟杜文秀与孙玉如说了,两女缓缓撤功,收回双掌,慢慢调息片刻。
孙玉如睁开圆眸便道:“先生,你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