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施主。且住!”一个光头黄衣僧人飞身一步,挡在小径中央,单手合什,郑重一礼:“方丈有令,这位女施主不能离开。”
“这里风景不错,咱们想去逛一逛。”江南云笑盈盈地靠近,声音糯软如蜜,步履轻盈,上身不动。宛如飘浮过去。
这个黄衣僧人剑眉飞扬。双眼清朗有神,俊朗不凡,气宇轩昂,一手持棍,单掌合什:“女施主,对不住了。那一位女施主不能离院,……除非有方丈地法令。”
他佛法修为颇深,心志坚定,修的是白骨观法,视美色如骷髅,并不受江南云风情所惑。
“唉……,少林果然霸道呢!”江南云无奈叹息,明眸暗自一瞥,看到黄衣僧人纷纷涌了过来。
“那咱们硬闯!”江南云娇喝。娇躯一晃。玉掌已出现在黄衣僧人胸前。
她身法奇快,难以揣测。黄衣僧人没想到,上一刻她还笑盈盈地,却是脸色没变,便已出手。
她出手毫无预兆,兼之身法奇快,脑袋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地反映,竖掌于胸前。
江南云玉掌正击中他掌心,皓腕微微一颤,消去大部分内力。
黄衣僧人只觉一股沛然莫能之御的力量涌进来,身体一滞,周身内气不动,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掠过很远,摔落地上。
身在空中时,他想要运功,却觉周身内力凝结,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了一般,身体也无法动弹一下,只能直挺挺地摔到地上。
咬着牙,本以为这一下会重重摔下,却不想,落地之后,并无疼痛之感,心下凛然,此女劲力已入化境,驱使如意,自叹弗如。
其余十几个僧人飞身赶至,跟在江南云身后,他们纵使轻功高明,比之江南云却差之甚远。江南云身子一停,等任盈盈冲过来,一拉她的小手,带着她向前奔,越跑越快,转眼之间,已甩开少林僧人一丈多远。
这些僧人只是防备别人过来救人,却从未想过,对手竟是来自内部,猝不及防之下,眼见着便要追丢。
蓦然之间,一声清啸响起,江南云只觉身后风声响起,宛如衣袂飘飞,转头一瞧,却见两个僧人正在空中,迅猛的扑了过来。
她明眸一转,瞥了身后一眼,便知究竟,他们被同伴重重推了一把,所以能这般快。
两个黄衣僧人身在空中,数道棍影出现,罩向江南云与任盈盈,刚猛凌厉,宛如下山之虎。
江南云无奈,只能轻轻一折,躲过棍影,此时,两个僧人在她们身前落地,并肩站立,长棍插地,怒目瞪着江南云二女,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任妹妹,你先走!”江南云娇哼,顾不得多说,身形毫不停止,继续前冲。
“嗤——”“嗤——”两道白光陡现,划出两道银线,瞬间来到两僧胸口。
二人神色从容,长棍轻轻一挡,恰好挡在胸口,与白光相撞。
“笃”的一声,似是小石子落入深水中,白光消失在榻上。
两人双手抵着长棍,脚下不停滑行,退出六尺远方才罢休,低头一瞧,各自榻上皆印着一枚莹白棋子。
他们所用长棍,虽不是坚铁,坚硬程度毫不逊于铁,刀剑难伤,便是宝剑,也仅是斩一道浅浅的印子而已,却不想,竟被一枚棋子嵌了进去。
二人凛然,此女年纪虽轻,内力却深厚得惊人,他们脚下猛地一踏,泥土被震得飞起,身子如同箭矢,疾冲向江南云。
任盈盈身子一折,绕开江南云,往旁边的草地飞去,身后有两个僧人紧缀于后,十八罗汉之中,多是精通两至三门少林七十二绝技,有两人专修蜻蜓点水提纵术,轻功出类拔萃。
任盈盈的武功虽然精妙,但轻功需得内力支撑,她内力算不得深厚,逊少林僧人一筹,越追越近,马上便要追上。
江南云缩手入袖,手腕一转,“嗤嗤”两声,两道白光自袖中钻出,直射向那紧缀于任盈盈身后的两僧。
白光极是巧妙,并不射向他们,而是有了提前,恰好在他们前面,逼得他们缓或变向。
两僧冲到她跟前,怒瞪着双眼,长棍挥舞,漫天棍影罩下来,刚猛凌厉,气势骇人。
江南云身子一折一荡,宛如水上荷花,轻盈自如,瞬间脱出两人地棍影,绕过二人。
踏着枯黄地野草,朝任盈盈追去。一道长啸自后面响起,宛如大海波涛,潮水滚滚,汹涌澎湃,震得人耳膜疼。
江南云暗叫不妙,这定是出讯号,闯出去将更加艰难。
任盈盈也心叫不好,猛地加,滚动体内所用内力,竭尽全力,要抢在援军来之前闯出去。
少林立寺数百年不倒,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啸声乍起,寺内便出传出回应之声。
随即,她们身后再次响起啸声。
江南云扭头望去,心下明白,暗自叹息,这几声轻啸,显然是告诉了自己二人逃跑地方向,前方必有和尚阻拦。
果然,没跑出多远,前面已经站着一排和尚,明媚的阳光照在他们头顶,一片光亮。
“阿弥陀佛……”浩荡的佛号响起,平平缓缓,宛如大海涨潮,慢慢涌上来,逼近。
江南云摇头苦笑,带头的是方生大师,满是皱纹的脸上,神情郑重肃穆。
江南云与任盈盈落至他们身前,这一排和尚共有二十余个,个个双眼锐利,太阳微鼓。
任盈盈心思转开,她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闲着也是闲着,况且,她此时心灰若死,毫无生趣,最好他们将自己打死,让萧月生伤心痛苦才好。
高手如云,便是这般气象了,这些并排站着的少林和尚,个个都是高手,若是武林中人看到,怕是望洋兴叹,对于少林天下第一派之位再无异念了罢。
“任姑娘,请回罢。”方生大师语气和蔼,毫不见生气模样。
他佛法精深,无名渐除,极少嗔怒,即使见到任盈盈往外跑,也不觉如何恼怒。
任盈盈黛眉一蹙,轻哼道:“方生和尚,我想出来逛一逛,一直呆在那里,闷也能把人闷死!”
方生大师摇摇头:“姑娘居于幽静之处,闭关不见人,方能慑服内心的戾气。”
见任盈盈黛眉紧蹙,他又道:“姑娘只要忍一忍,一阵过后,便会宁静喜乐,……这是调心之必然过程,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