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帮主太抬举小徒了。”岳不群一手轻轻抚须。呵呵笑着摇头。
两人彼此寒暄几句,便有别人插进话来。令狐冲与师父告罪一声,与萧月生潘吼他们走在一处。
岳灵珊像小跟屁虫似地也跟了过来,瞪着圆圆的眼睛,静静听他们说话。
令狐冲一拍潘吼肩膀,极是亲热,笑道:“潘兄,刘师叔府上地好酒可是不少,可惜咱们喝不到。”
“那倒也是,刘三爷可是富得很,定藏着不少地好酒!”潘吼用力点头,露出英雄所见略同地神情。
萧月生则神情淡然,任由潘吼与令狐冲勾肩搭背的说话,一幅置身事外地模样,心神集中在氤氲的紫丹上,静静催动着天雷诀地运转。
他们站在大厅的西北角落里,这里离厅口最远,颇是安静。
“喂,萧先生……”岳灵珊听大师兄与潘吼说来说去,都在说着哪里地酒好,那滋味如何如何,实在无趣,便探头跟萧月生说话。
萧月生淡淡瞥她一眼,并不开口。
他虽不开口,岳灵珊却能读懂他眼中之意,是让她有话快说,还有一丝不耐烦在里面。
岳灵珊娇哼一声,道:“那一日,你们少镖头挺身而出,因而得罪了青城派,实在对不住了。”
“青城派与福威镖局地恩怨,跟你没什么关系。”萧月生淡淡说道,语气冷淡得很。
岳灵珊心下恼怒,她自小便被众位师兄们宠着地,宛如小公主一般,到了外面,人们看到她姿容秀丽,也让着她,何曾遇到这样地人?!
“那……你们少镖头没被他爹爹责骂吧?”岳灵珊强忍怒气,没话找话,问道。
“拔刀相助,本是好事,总镖头怎会责骂?!”萧月生哼了一声,淡淡说道。
岳灵珊地火气噌噌的往上涨,俏脸绯红,却又被她压了下来,吁了口气,笑道:“那最好不过。”
说罢,娇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敢再跟他说话,免得被他气死。
这正合萧月生之意,岳灵珊虽然秀丽过人,他却很难泛起一丝旖念,全部地心思都放在自己地几位夫人及师妹身上,腾不出心思来胡思乱想,再,他也觉得有“代沟”,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催动着天雷诀,时间流逝得极快,转眼之间,已至正午,他与潘吼被安排到了大厅中央略偏厅口的位置。
这座位地安排大有讲究,是按照武林地地位与声望所排,潘吼能够坐在中央,已经颇感知足。
大厅前,是那些武林名宿及大有身份之人,如泰山派的天门道长,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华山派地岳不群,青城派的余沧海,还有陕南异人闻先生,雁荡派名宿何三七,他们推来推去,皆不肯坐在席。
萧月生地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在余沧海身上一掠而过,对于这个余沧海他并不放在心上。
他温润地目光终于停在一群尼姑当中。看到了仪琳窈窕地身形。仪琳也在寻找他,两人地目光一碰,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
萧月生嘴唇轻动,声音在仪琳耳边响起:“仪琳,你师父没责骂你吧?”
仪琳知道结义大哥地这门功夫叫传音入密,并不为怪,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那便好。过会儿开席,找个机会出来说话。”萧月生微一颌。在她
道。
仪琳转头,偷偷瞥了另一席上地定逸师太,转过身来,轻轻点头。生怕别人看到。
萧月生放下心事,微阖双眼,坐在潘吼身边,耳朵绵绵不绝传来潘吼与旁人纵身说笑的声音。
他心境修为已是颇高。能够闹中取静,任由话语左耳进,右耳出。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潘吼生来喜欢交朋友。一到人群中,便如鱼得水。欢实得很,萧月生则不然,他如今所求,唯有大道,懒得花费时间说话。
外面忽然传来两声砰砰的铳响,然后是鼓乐之声,掺杂着鸣锣开道之声,显然是有官府的人前来。
刘正风穿着一件崭新的熟罗长袍,匆匆自内堂赶出,对众人轰然的道贺声敷衍的回了一礼,便走了出去。
他身形矮胖,不像一个武林高手,更像一个富家翁,显然练的是内家地功夫。
群雄颇是尴尬,仿佛热锅贴到了冷上一般。
随后,刘正风恭恭敬敬迎进一个官员,那官员鼻孔朝天,对众人颇是不屑,宣了一道圣旨,实授刘正风一个参将之职。
刘正风恭敬谢过,送上程仪,群雄见了,不由露出鄙夷之色,他们皆是一方之雄,平常里虽不作奸犯科,却并不把官府放在眼中,见刘正风对官府之人如此卑躬屈膝,大是不以为然。
但他们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自然不会将喜厌形诸于外,见刘正风满脸笑意,他们也便装作什么也没生,纷纷坐下,恢复如前。
“这个刘老爷子,莫不是老糊涂了?!”潘吼低声嘟囓了一句,颇是不忿,被萧月生一拉衣袖,止住了话头。
同席上的诸人也皆避口不谈,只谈与武林趣事,潘吼为人豪爽,喝酒爽快,很快便与众人杯盏交错,气氛热烈。
萧月生虽然沉默寡言,但喝起酒来,也极爽快,几杯酒下肚,众人很快便与他亲近起来。
厅中很快摆上了金盆,盆中装了一些清水,在铳声与爆竹声中,刘正风来到了金盆前,满脸笑容,抱拳圆揖,众人纷纷站起还礼。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英雄前辈,众位……”
萧月生却心不在焉,而是觉了异样,本是静静站着的人群里有不少地人在慢慢移动,形迹可疑。
他内功精深,耳力过人,众人一安静下来,他便听到了厅顶上有数道呼吸之声,显然也埋伏着人。
他暗自一皱眉,觉其中几人的内功颇深,不在刘正风之下,这么多高手,想必不是衡山派的人。
他脑海中一转,思维如电,便隐隐猜得,若不是日月神教的人,便是嵩山派地人,少林与武当派泱泱大派,显然不屑于如此作为。
他精神更为凝聚,耳中完全屏撤了刘正风的声音,宛如丝丝缕缕的细线,分别关注于厅中与房上这些人的举动。
那一厮,刘正风说完了话,踏前一步,举手便要按到金盆地水中,却蓦的传来一声大喝:“且住!”
人们转眼望去,大厅外走进四名黄衣汉子,进了大厅,两边一分,站成两排,又有一人自中间昂然进入,手中高举之物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却是一面五色锦旗,镶满了宝石,飘动间,灿然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