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安好,徒儿拜见师父!”孙子明待萧月生一只脚刚踏入大厅,便高声拜见。
隔着大厅一段距离,孙子明便听到杨若男的脚步声,虽未觉察到师父,但他可是看着杨若男从小长大的,情若兄妹,又怎能不了解,一听她的脚步,便能猜到她的心情,况且,她跟在自己干爹身边的脚步,与没跟着干爹的脚步迥然有异,细心的孙子明洞悉无遗。
一听到杨若男的脚步声,他便知道师父驾临,早早的就紧崩了自己的身体,一旦师父进厅,便大礼相迎。
孙子明武功精深,反应奇,时机的把握极佳,恰好萧月生踏进大厅之时,他的声音刚刚响起。
萧月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施礼的小玉摆了摆手,坐到大厅主位。
“什么事,坐着说吧!”萧月生接过小玉递上的玉盏,对一直躬着身躯的孙子明说道。
杨若男则跑到小玉身边坐下,托着玉脸,看玉妈妈娴静熟练的烹茶。
孙子明这才大舒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坐回位子,心知终于过了这一关,还好自己伶俐,将小玉夫人请了过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青色绵缎长衫,魁梧的身体散着的凛凛的威严,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度,一派高人风范。
他修炼的是天雷劫心法,远非武林中的内功心法可比,已经算是修道法门,能无形中转换修炼之人的气质。
雷霆者,天地枢机。
雷乃天之号令,其权最大,三界九地,一切皆属,皆雷可总摄。
他所修炼的天雷劫心法,走的正是雷法途,是故修炼日久,自然威严越重。
只是此时这位威严凛凛之人却有些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禁有种不和谐之感,令旁边的杨若男捂着小嘴忍着笑。
“师父,听说昨天我们山庄出现了异常之景?”他看着师父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萧月生轻饮一口茶,垂着眼睑细细品味,听到他的话,只是轻轻答应一声,眼皮未抬一下。
“是师父你施法救谢姑娘吗?”孙子明盯着师父问。
萧月生抬脸望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重点!”
“是,师父。”孙子明感受到师父的目光,顿觉自己又矮了几分,忙说道:“我昨天去了一趟苏州城。”
萧月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昨天谢姑娘主仆遇到危险,我赶到时,已然晚了一步,便没有出手,紧蹑那人身后。”说到此睡,孙子明又瞄了瞄师父的面上表情,心下惴惴不安,那谢姑娘对师父的心意,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何况自己这个身经百战之人!
萧月生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无喜无怒,令孙子明看得更是忐忑不安,也看不懂师父到底怪没怪罪,只能硬着头皮,讲起了自己明天的经历。
天刚拂晓之际,孙子明正在自己庄内的静室中入定修炼,静室中的玉磬轻响,将他惊醒。
他自知没有师父那般修为,可以不必练功,虽然对武功兴趣不大,仍是保持着每日的入定修炼。
车夫出身的孙子明,深深明白武功的重要,况且,师父的要求极为严苛,努没努力练功,根本无法瞒得过他,一旦偷懒,所受惩罚,可是如同从地狱中走一遭。
没有紧急事务,玉磬不呜。
孙子明一出静室,见到一个子明商行伙计肃手恭立,从他嘴中知道雪春园出了事。
孙子明一言不,练功穿的一身道袍尚来不及换下,展开身法,风驰电掣,快如鬼魅,几息之间,即已赶到了雪春园。
此时已经骤雨停歇,一切寂静,唯有杏儿的嘤嘤哭泣,在空旷的清晨中凄凄的响起。而谢晓兰与孙大娘两人却已昏迷不醒,伏在庭院的槐树下。
他一摸怀中,来得匆忙,仅穿宽松的道袍,那些丹药根本没有带在身上。
“马上去观澜山庄,让小凤夫人救人!”孙子明拉了一把抱着小姐哭泣不止的杏儿,沉声说道。
两手则同时去探谢晓兰与孙大娘的手脉。
甫一察得两人脉相,国字脸上微微一沉,看着谢晓兰,皱了皱眉,先送入一股内力进入孙大娘体内,医治她的内伤。
他已是先天内力,疗伤尤有奇效,真气一入孙大娘体内,便如甘霖滴入久旱的土壤,刺激孙大娘马上醒了过来。
“孙大娘,我已稳住你的伤势,谢姑娘伤势太重,需要我凤师娘方能医治,你马上送她过去。伤你们的人是谁,什么模样?”
孙子明真气进入孙大娘体内,包裹着她本身的内力,在体内加循环,以刺激她的生机。口中却沉稳而迅的说着话。
孙大娘樱唇血红,挺秀的玉鼻,下带两道血迹,本是涣散的目光随着体内真气的流转渐渐凝聚,听到孙子明的话,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想,方才有些恍然的神情,想要说话,却不出声音。
孙子明一边催动她的真气循环,脑中亦如内力般转动,他觉孙大娘的内力极为深厚,而她明显曾吐过血,鼻亦上血,说明内腑受到了绝对强大的内力而震伤,这行凶之人,内力之强,倒也算得上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了。
待孙子明将内力在她喉间多浸润几息,孙大娘忍不住咳嗽两声,方才能开口说话,“……此人名叫慕容业,年纪三十左右,中等身材,脸形削瘦,两眼细长,须髯垂胸,……带着一股子……潇洒气度,……这个老贼,竟然……变得这般……厉害!”
“慕容业?是慕容世家之人吧?”孙子明这十几年来,随着生意的扩大,交游亦极为广阔,对苏杭一带的势力也是极为熟稔,一听慕容业之名,虽未见过,却想起了小玉师娘提过的慕容世家。因为慕容这个姓,在苏杭一带,甚少有人使用。
孙大娘软弱的点了点头,刚才那些话,她是鼓足身体内部所有的力气,方能一气说话,此时已然精力不济,说话艰难。
孙子明对跟在他身后,此时刚刚赶到的伙计招了招手,吩咐他将她们送到观澜山庄,便头也不回,向北门而去。
沿途,不时有趴在墙角的乞丐与他眼神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