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兰苦笑一声:“说来可能令人难以置信,灵鹫宫损失轻微,元气未伤,本有足够的力量将这些反叛之徒尽数严惩,但结果却并未如此,反而以灵鹫宫解散而收场!”
“咦――?”小月惊讶,圆润的面庞表情一沉,又圆又大的眼睛水光一闪,精芒隐隐,竟然带了几分冷洌之气,她娇脆的声音略微低沉,“对这些反叛之人,可是不能手软,否则将来何以驭人?”
小月所辖监阁,负责人事升迁调动,深知反叛之害。
小星也是深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她此时全被谢晓兰所说之话所吸引,受大姐的训斥心情所受影响业已扫除,只是深怕一个月不能练剑,便开始谨言慎行,少说少错。
便是萧月生也升起了几分好奇,颇感意外。
“当年第二代宫主虚竹子祖师曾传下遗训,灵鹫宫的解散,全是遵此遗训之故!”
“遗训?对了,晓兰阿姨,据干爹说,你那个虚竹子祖师当年曾是个少林寺的和尚,是不是真的?”杨若男如倒豆子一般,噼哩啪拉将话问出口。
“若男住嘴!……别理若男,谢姐姐,你接着说,到底是什么遗训?”完颜萍忙开口说道,白了杨若男一眼。
自己这个干女儿是童言无忌,也不管该不该问,能不能问,对别人尊长不敬不逊,实是最为犯忌之事。
谢晓兰被杨若男问得有些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到这个小若男竟然当面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整理了一番心情,恢复了平静,却难免暗暗脸红,这种私密之事,被人知晓,心中难免尴尬。
看到其余众人若无其事的表情,她略微平静下来,笑了笑,说道:“当年虚竹子师祖传下遗训:有缘则聚,缘尽则散,不可强求,灵鹫宫聚散自有天数。”
众人讶然,随之倾服。
小玉抿了抿嘴,暗暗一笑,看来公子所说不假,听这遗训,倒极像萨巴迦这个小和尚的口气,这虚竹子早年曾是小和尚,看来假不了。
完颜萍轻叹一声:“谢姐姐的祖师果然是前辈高人,心胸气度与众不同,这般洒脱,实乃非常人啊!”
随即看了一眼坐在郭芙身边的杨若男,眼中的神情是不让她再随便说话。
杨若男冰雪聪明,且与众位干娘默契十足,完全能够读懂干娘眼中的意思,只好撅了撅小嘴,气哼哼听别人说话。
郭芙将一切看在眼中,蹩住笑意,一直与若男握在一起的小手轻轻晃了晃,以示安慰。
杨若男对郭芙俏皮一笑,她也未真的生气,只是耍耍小性子罢了。
萧月生长叹一声,放下一直把玩的玉盅,拍桌而言:“谢姑娘的这位虚竹子祖师,果然是一位妙人呀!可惜呀,可惜,萧某生不逢时,不能亲眼一睹他的风采!……真是可惜!”
小玉白了自己公子爷一眼,她对公子爷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岂能听不出公子爷话中的反意。
她怕谢晓兰看出端倪,忙问道:“那再后来呢?谢姑娘为何受伤?”
谢晓兰倒还真未听出萧月生的话外之意,听到小玉的话,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声音低沉:“自此以后,灵鹫宫彻底解散,变成了宫主的一脉单传,我便是这一代的灵鹫宫主,只可惜听着唬人,整个灵鹫宫,也仅有宫主一人而已,实在名不符实到了极处!”
她顿了一顿,苦笑几下,接着晶莹的面庞升起了几许愤怒,狠狠的说道:“人无伤虎心,虎却有伤人意,灵鹫宫轻轻放过的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那些叛徒们,却变得有恃无恐,竟然开始追杀每代灵鹫宫主,实在可恨!”
说到此处,她寒星般的双眸冷芒四射,长无风自动,一股凌人的气势自她身上涌出。
小月坐在她身边,迅捷无伦的在她背上轻拍一掌,随即一切回复了平静。
谢晓兰朝小月感激的一笑,同时心中震惊。
自从自己醒过来之后,她觉自己已经脱胎换骨,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全身经脉尽数打通,且变得宽阔无比,原本的内力变成了月白色莫名内力,精纯凝练,与原本的内力不可同日而语,功力竟然增至原来的十多倍,这身内力,足可笑傲天下了,再也不必怕那些叛徒的追杀了!
而以自己这样的体质与经脉,将来的修练必然是一日千里,勇猛精进,有着无限的可能,即使现在的功力,也定是灵鹫宫创派以来,功力最高者。
她心中的喜悦,自然无法言表。
但小月的一拍,将她一下拍醒,即使现在,自己也无法看清除郭芙以外他的内力几位的深浅。
登高山方知天之弥高,自己武功越高,方能了解她们的武功高到何种程度,她心中充满着震惊。
她心中波涛汹涌,其他诸女也是心中不平。
“这些人也实在过分!”一直以来,总是沉默不语的程英清雅的响起,见到众人投来的目光,秀雅的脸上微微一红,增添了几分丽色。
她久戴面具,摘下面具后,颇不习惯这么多人的注视。
但毕竟明师高徒,她也经历不少大的场面,很快便静下心神,沉静的说道:“早年我曾随师父见过一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人,见他们爽朗豪迈,没想到竟做出这种事!”
她秀雅的脸上,带着凛然之气,一阵轻风吹过,将她淡绿衣衫吹得飘动不已,披散的长微微扬起。
一时之间,众人只觉这具窈窕婀娜的身躯,竟蕴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萧月生并未受其影响,他扫了两眼这具苗条婀娜的娇体,心中微笑,这些女人们,还真是不解人世的凶险,人情的险恶呀,但愿她们永远也不要知道,更不要有机会去亲身体验。
他手中把玩着碧绿的玉盅,仰头望天,夜空之中,群星闪烁,静静看着人间的冷暖与无时无刻不在生的恩怨情仇。
“谢姑娘――”萧月生眼睛离开天空,平静的望向谢晓兰,“我很好奇,以姑娘的功力之高,天下间能将你伤成那样的,实在是寥若晨星,屈指可数!他是谁?”
谢晓兰的表情瞬时陡变,本是平静的玉脸变得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