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手指冰凉,脸上毫无生气,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涌出来。
容华忽然明白,老夫人这么晚将薛明睿和她叫过来,就是要说明自己的态度。
容华将薛明泰拦下来,“就算没有那些银钱,还有你们帮三婶撑着家里。”
老夫人冷冷地道:“输了银钱他不甘心,就又赌了一场。赌钱就是这样,不论输赢都会被牢牢地套住。”
老夫人接着道:“老三输的银钱就让他自己拿,他在外面胡作非为也该长长教训,少了一万两银子他们日子虽然要紧些,却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不光是老三,分了家,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谁也不要来跟我拿银子。”
薛夫人和四太太没了法子,只得在一旁陪着,邢长远家的又端了一碗汤来,三太太拿定主意不喝,一碗汤泼泼洒洒大多落在被褥上。
不一会儿功夫,三太太身边邢长远家的拿了一碗油汤,“太太,太太先将这些喝下去,兴许就会没事了。”
屋子里一下子静谧下来。
三个人见到容华起身行礼,“二嫂。”
薛明达道:“刑妈妈说母亲没来得及吞那些金锭子……”说着慌乱地看容华,“这样也不行吗?母亲还会……”
三太太也不回薛夫人的话,整个人松口气躺在迎枕上,“他们都大了将来也能照顾自己,我就算死也能放心了。”
薛明英、薛明达、薛明泰三个佯装镇定却挤在一起红了眼睛,薛亦秀、薛亦柔却已经忍不住在三太太床前放声哭泣。
众人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会儿,内室里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这种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李妈妈点点头,也不再说别的,忙去了内室。
薛明英垂头在一旁扣手指,薛明达、薛明泰坐在炕边沉着脸。
容华摇摇头,“还不知道,家里准备了不少土方子,如果三婶能试试或许会安然无恙。”弄不清楚三太太到底吞了多少金子,薛崇仁发现的时候,三太太正将金镏子塞进嘴里,后来两个人撕扯,金镏子抢了下来,三太太的妆匣子也掉在地上,首饰散落一地。管三太太头面的丫鬟倒是去清点过,妆匣子里还少了一枚金镏子。
说完了话,老夫人挥挥手。
见到薛夫人、四太太,二太太忧心忡忡,“三弟妹怎么样了?我听到之后吓了一跳,到底吞了多少金子?我听说吞了金要折腾好些时辰才会……”
薛夫人和四太太对视一眼,又拉起三太太的手,“你可不能吓我,你到底吞了多少金子。”
容华看一眼二太太,只怕这才是二太太最关心的。
二老爷和三老爷,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样想一想,老夫人说不定会息事宁人。
二太太放下手里的茶杯,“我和李妈妈一起过去。”
不论二叔父酒楼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管。
容华应了一声。
容华撩开帘子看到李妈妈。
薛明睿和容华行了礼退下。
二太太目光闪烁,“有没有让老夫人知晓?”
容华和四太太将薛亦秀、薛亦柔叫到一旁。一个母亲不太可能当着子女的面发泄情绪,三太太吞了金仍旧没有将委屈发放出来。
薛夫人松口气,“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这哪里是劝人宽心的话,薛夫人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这些话不是我们该说的,好在发现的早,要不然可真是祸事了。”
三太太有了必死的决心,话语也不管不顾,将这些年的委屈通通发放出来。说完这些,三太太拉起四太太的手,“四弟还会想办法出去赚些银钱,我们老爷只会将我攒来的随便花出去,上次在府外保小被人骗了,现在又赌输了一万两银子,你说这不是要了我的命?”
薛亦柔、薛亦秀陪着三太太歇下了,李妈妈请容华去了老夫人房里。
三太太仓惶地笑道:“那有什么用,左右我是看不到了。”
薛明英嘴唇一抖,“喝了油汤会好吗?”
容华站起身准备去听听薛明英几个的动静,外面传来咳嗽声。
李妈妈立即道:“奴婢从前和宫人学了些法子救命,若是夫人、太太们在旁边看了,日后三太太脸面上恐怕过不去。”
薛明睿道:“孙儿觉得是有人欺诈三叔父,明天一早就让人去查查,看领三叔父去捞月楼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