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义的话出格了,大家都是一惊。
三太太眼睛一亮,“我就说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这件事果然是冲着马小姐去的。”
三太太皱起眉头,这么晚了他们来做什么。
容华转头看到了马溶月。
四太太听出三太太的意思,“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个家是迟早要分的,我们心里也都该有个准备,三嫂你说是不是?”
三太太想着叫来身边的丫鬟问南院的动静。
马溶月低头看手里闪烁的烛光,如果她有别的选择,一定不会来到薛家,可是现在她只能想方设法让静妃娘娘满意。明日她要去见武穆侯夫人,武穆侯和武穆侯夫人这般情深,武穆侯夫人一定会听她说话。
薛崇义张牙舞爪地挥动胳膊,“这里是薛府,不是你武穆侯府,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祖母和我们这些长辈。”
雁翎急着进屋向容华禀告,“大爷房里的戴姨娘似是要小产了。”
“这就是我的处境,”马溶月只觉得冷风吹得脸生疼,“不管我是不是从宫中出来的,只要成了妾室,就是要这样服侍正室夫人。”可就算是这样,武穆侯也不会看她一眼。作为妾室没有半点说话的权利,比在宫中时还不如。
邢长远家的道:“老夫人病了,萧二媳妇就去见少夫人,这里面会不会是戴姨娘搞的鬼。”
眼看着武穆侯和少夫人渐渐离开的身影,马溶月身边的小丫鬟秋雁撅起嘴,“侯爷也太不近人情了,小姐也不是恶意。”
戴姨娘竟然有这个本事。
刚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只听有人赶上来道:“少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
这个时候提起明霭,明睿是在威胁他训导明霭才是最重要的。薛崇义抬起头狠狠地看向薛明睿,薛明睿的神情反常的温雅,不声不响地化掉他的怒气,让他没有理由发作,薛崇义终是恼羞成怒,“好,好,好,现在是从一品少师了,就不将我这个二叔父放在眼里,到底是圣上身边的重臣,说起话来比从前震慑人。”
醒酒茶,当他是醉了胡乱说话?薛崇义顿时怒气高涨,“别以为你现在是武穆侯,我就说不得你了,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二叔父,我说什么你都要听。”
薛明睿看向坐在椅子上面带冷笑的二太太,“这边人多难免聒噪,二婶还是扶着二叔父先去歇着,让二叔父喝了醒酒汤消消气,明日三弟早起离家,二叔父还要训导三弟。”
“天色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薛明睿伸出手来拉紧了容华身上的氅衣。
三太太忍不住看了一眼容华,容华竟然没有要打断老夫人话的意思。她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容华就这样放过了。只要想起分家在即,三太太就似被怂恿了,忍不住开口,“依我看这件事也不一定就怪容华,我左右没事就和容华去大厨房看看,说不得能看出什么来。”
二太太面色难看,急忙解释,“老爷也是关切老夫人。”
四太太道:“我就想着,分家这件事应该是作准了,否则不会提前准备这些。”
容华淡淡地道:“再去问清楚,是不是在老夫人饭食里下了什么药,何时放的,怎么放的,若是说不清楚,就让官府来领人,进了大牢她自然也会说。”
四弟媳来找她说这些话,是要让她安心,就算是分家,明英几个的聘礼,亦秀和亦柔的嫁妆也都会有着落。而且还比照明霭和亦双的安排,这是她想也没想过的。若是几个孩子嫁娶都有了着落,他们还能分得一份家产单独立户,她何乐而不为。
既然容华跟她透了这个底,她不如投桃报李,也算是澄清自己,三太太目光闪烁,说起今天晚上的事,“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就生了病,我听说明柏屋里的姨娘……”三太太的声音越来越低,四太太仔细听着半晌才诧异道:“莫不是有人故意安排?”
三太太心里一阵狂跳。
不一会儿牛婆子来道:“审了一晚上,萧二媳妇才开了口,是大爷房里的戴姨娘给她出主意。”
……
床上的薛老夫人顿时一阵咳嗽。
是不是她今晚表现得太过急躁,容华才会请四弟媳过来和她说清楚。想到这里,三太太目光中带了歉意,“这事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薛崇仁喝了口茶,揭开蛐蛐罐子逗虫。
老夫人挥挥手,“去吧,去吧,年纪大了生病总是常有的事,哪里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现在我已经好多了,你们就回去歇着吧!”
邢长远家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奴婢今天倒是看到大爷房里的戴姨娘跟萧二媳妇站在假山石后面说话。”
四太太点点头,“我是无意中听到一句半句,大嫂叫李妈妈过去瞧亦双的嫁妆单子,李妈妈说亦双的嫁妆定下来之后,府里其他未出嫁的小姐都要照这个安排,未娶妻的几位爷都照着明霭成亲的聘礼准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