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刚去西北,现在又轮到了丈夫,任谁都会心中郁结,更何况大家一起热闹地送薛明霭,任静初却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屋子里定是冷冷清清。
府里的讲究比不上宫里,容华也只是知道吉祥糕,不知道什么是平安菜。
锦秀道:“听传话的妈妈说,老夫人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侯爷觉得九皇子怎么样?”容华转头去看薛明睿。
湘竹睁大了眼睛,“奶奶是什么意思?”
瑶华微微一笑,“母亲送给静妃那些做成药丸的助孕药,我手里也有一些,我想舅太太是找不到那张药方了。”她本来是要用这些药牵制静妃,人的贪欲没有止境,静妃万一生下公主,还会想要药方再怀皇子,却没想到静妃一举得男。
湘竹这才明白瑶华的意思,奶奶这是要和舅太太提条件,若是舅太太常让郎中来看奶奶,任夫人也会顾及静妃娘娘。
其实比起九皇子,英亲王受过挫折,又韬光养晦了这么久……可是皇上一旦心中有了合适的储君人选,旁人就再难以入眼。
“找个妥当的人试药是最好的法子,若是我吃了助孕的药丸有了身孕,再请郎中给我看脉,岂不是比贸然去宫中给小皇子诊脉好的多?否则民间郎中鱼龙混杂,谁能保证选出的那个能救小皇子。”
湘竹点点头,汲上鞋跑到内室将妆匣子打开,拿出瑶华要的东西。
听起来确实是个好机会,老夫人身体不适,她正好找借口将马溶月送走。
容华立即坐起身来。薛明睿去套间里换衣服,锦秀进屋服侍容华穿戴。
湘竹顿时睁大了眼睛,惊呼一声,“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马溶月对薛家众人的印象到时候会原原本本说给皇太后,谁都想拉拢马溶月,这样能给自己带来想不到的好处。
“可是奶奶没有身孕,这要怎么作假。”
二太太不由地看着容华冷笑,马溶月虽然不是名门闺秀,进过一次宫也懂得许多礼仪,陶家虽然是大族,陶容华却是庶女,没有半分见识,容华也该跟马小姐学学,马小姐一张嘴就能哄得别人高兴,容华不过是个贱人却装作高贵。
容华微微一笑,“我想着还是要摆几桌宴席,明霭从戎是大事,族里的人也好跟着高兴高兴。”
“家里各院子都张灯结彩,尽可能喜气些,府外的灯笼换作两只宫灯。”
湘竹惊讶地张大嘴,“那奶奶呢?奶奶怎么办?世子爷再结亲奶奶算什么。”
薛明睿坐在床边,细长的眼睛晶亮,“皇上没有另派人接管锐健营。”
马溶月上前给老夫人揉肩膀,“倒是不辛苦,只要大家别嫌弃我手艺不精。”
湘竹跟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这样天真,瑶华微微一笑,“若是她想要求情早就说了,不用等到你去说,我的情形她又不是不知道。”翡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晓她的病。
若是不声不响地将薛明霭送走了,仿佛薛家在遮遮掩掩,这样光明正大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勋贵子弟从戎本来就是好事。
湘竹道:“可是舅太太是想要大爷小时候治病的方子。”
老夫人道:“可不是,明霭这一去最少也要二三年,族里也该来人送送。”
“要不是有马小姐提醒,我还真的忘了,”二太太用帕子擦擦眼角,“我这个做娘的准备得不周到。”
“任夫人已经想要给世子爷另结亲事,世子爷虽然未除服,但是这个除服礼过了年也就不会有人深究了,那时候再说亲事谁也不会反对。”
马溶月不到卯时就起床给老夫人做药膳,侯爷上朝前马溶月还亲手端了炖盅给她,不过那时候她正好还没起来,只是锦秀将炖盅接了。马溶月来薛家不止是要照顾老夫人,还要照顾她,二太太显然是尽可能地利用这一点。
……
春尧道:“会不会是马小姐做的药膳不适合老夫人,老夫人向来胃口不好,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从前没吃过的新鲜玩意儿向来不敢直接给老夫人吃的,马小姐虽然通些医理,毕竟是摸不透老夫人的身体,难免会用错材料。”
“静妃是怕小皇子和大爷一样先天不足,可是现在大爷治病的方子没有了,想必舅太太也不敢随便找个郎中开方子送进宫中。”静妃给小皇子看病的事又不能大张旗鼓,让外面人都知晓。
瑶华面无表情地看湘竹,“去将妆匣子里面的素锦盒子拿出来。”
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容华穿上袄裙和氅衣,“老夫人晚上没有吃多少席上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