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瑶华总是会有法子。
朱批上写着,“朕知卿有长子,卿父子可为朝廷效力。”
到底是因为她命太薄,还是有人视她为眼中钉。
眼见就要到了吃午饭,门上的婆子进门道:“少夫人,陶家三太太来了。”
弘哥?他这时候来做什么?
常宁伯脱力地坐回椅子上,庄亲王爷怕在皇上面前获罪,即便这次皇上处罚重了,王爷也不申辩,真的在府中摆出闭门思过的样子来。
……
常宁伯一晚未阖眼,朱批的折子就摆在他面前,皇上特意在他折子上:“臣年迈,恐力不从心,误了国家大事。”这段字旁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线。
瑶华红了眼睛,虚弱地道:“我是为家里祈福,一时忘记了……”
廖氏皱起眉头来,“可怜二爷还没有成人,就要受这种苦,”说着看容华,“我看这件事要跟族里说,让族里出面才好。”
容华听得这话,再看陶三太太廖氏笨重的身子,心中顿时有了一份歉意,她没有向陶正川和廖氏说,就是觉得廖氏临盆在即,陶正川又要准备恩科考,没想到反而害得的廖氏奔波一趟。
湘竹几欲哭出来,“就算世子爷去西北,大奶奶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容华只记得用手指去卷薛明睿的衣带,卷开又放下。柔和的灯光下和薛明睿说着话,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容华微微一笑,“弘哥有福了。”
柔软的身体,手指紧攥着他的肩膀,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却让他有些迷失了心性,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唯有这一次半梦半醒之间,怎么也不够似的,本来是轻轻浅浅的动作,却忍不住想要更加深切,却又怕伤了她和孩子,隐忍了半天汗也流下来。从前不能放纵,现在她有了身子就要更加小心。
容华看向锦秀,“小厨房有没有买到什么新鲜的蔬菜?”
湘竹转过头走到瑶华床边,低声道:“奴婢打发人去舅老爷家,不想听说……陶二爷如今正在,二爷在舅老爷家闹了起来,言语中还提到了大奶奶。”
湘竹露出笑容,“我先陪着大奶奶回去,然后再请二爷来。”
湘竹扶着瑶华坐回床上,“大奶奶听奴婢的,好好歇一会儿再起来。”
这个时辰,弘哥应该已经去了常宁伯家。
小时候久病缠身,有一次高烧不退,母亲将她接去屋里照顾,她才知道母亲有多宠着姐姐,母亲能将给她做好的汤粥分给姐姐吃,顾不上问她就问姐姐有没有吃饱,她尚有病在身都及不上姐姐在母亲心中的分量……那时候她就开始为自己算计,算计她应该得到的一切。人活在世上,没有谁比自己更重要。
……
薛明睿晚上回来热着吃一些也能驱寒。
容华放下手里的东西。
半梦半醒之间,还没有完全清明,接下来就不知道是谁缠上了谁。
瑶华摇摇头,这样做只怕将来更要落人口实。
瑶华靠在引枕上刚刚睡着,立即被湘竹的声音吵醒。
他呼吸的声音越来越乱,身体灼热得让她都泌出汗来。
湘竹立即明白瑶华的意思。
瑶华睁开眼睛,看向门口的湘竹,咳嗽一声。
她不能就这样输了,她还有别的路可走。
病了就可以不用回娘家,一个缠绵病榻的人就算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外面的人又会说什么?
瑶华皱起眉头,“我还是在房里见见弘哥吧!”
容华刚蜷起脚来,锦秀拿着汤婆子进了屋,向容华行了礼,锦秀低声道:“侯爷临走前吩咐奴婢灌个汤婆子,是怕少夫人脚凉。”
眼看着薛明睿穿上朝服,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毕竟薛明睿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上朝了。现在樊、夏两家的案子摆在那里,薛明睿腿伤未愈,皇上也不会让他在休养在家。这样一天天下来,他们又只能晚上见面了。
瑶华顺着那目光低下头来,落下如珊瑚刺般长长的睫毛。
锦秀点点头匆匆出了屋。
常宁伯连夜让人去给庄亲王爷送信,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终于天刚亮,派出去的管事回来道:“小的等了一晚,早晨王府才出来人说,王爷闭门谢客,不见人不接帖子。”
算来算去,没能嫁去赵家,退而求其次她选了任家。没想到她的好日子才开始,朝廷就要让任延凤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