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娘,我这是……怎么了……”
容华也点点头,“妾是吃了点心,不知道那点心上是不是……”说着惧怕地看向皇太后和静妃,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领口。
可是不能因为这个将来,她就害怕就屈从命运,拿自己和孩子做赌注在静妃面前示弱。就算她牺牲了自己和孩子,也不会让静妃和庄亲王满意,她宁愿拼尽全力,到了最后输掉性命,那才算是值得。
宫人忙去将汤送了上去。
若是静妃不能被她说的话分神,若是不会端上来八宝攒盒,若是真的不能在静妃娘娘面前装作吃了东西,她也会一直等着,等到恰当的时机推倒桌子大声呼救,外面的英亲王妃会将消息告诉薛老夫人,薛老夫人一定能用和硕长公主的身份救她。
容华也难掩笑意,看向静妃。经过了被大太太谋害的那天晚上,再次醒过来看这个世间,她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地活着,就算是个外室生养的庶女,就算要暂时在陶大太太眼底下生活,她也要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划一个好的将来。她看透了瑶华,悄无声息地争过了任四小姐,决心跟薛明睿站在一起,在薛老夫人面前在薛家争得一席之地,她要亲手拿到属于她的——武穆侯夫人陶容华的人生,她要让陶正安、陶大太太、陶瑶华这些害过她的人知道,她已经今非昔比,不再脆弱地任她们摆布,她时时刻刻都做好了准备,还以她们颜色。
薛老夫人、薛夫人都围站在床头,连宫人都只能站在一旁。
床边的薛老夫人顿时眼前一黑倒下来,多亏身边的宫人和薛夫人上前搀扶才不至于摔倒。
“我可是听说薛三爷要那丫鬟做妾室,那丫鬟不肯这才出了家。”
御医上前行礼道:“这碗汤有毒,武穆侯夫人并不见中毒的迹象。武穆侯夫人是身体劳累,加之带着胎气,一时之间晕厥了过去。”
“怎么都看上了那一个丫头?说不定是八字肯托人了,这些事我们在外面不过听了个皮毛。”
“身子也单薄,看着和没有身孕时一样。”这样的身体恐怕是经不起折腾。
任静初顿时僵在那里,脸上的笑容立即被吓得烟消云散,怔愣了片刻才上前行礼,“皇太后。”
之前薛夫人要照顾着老夫人,就算心里再害怕也只能强作镇定,本来已经万念俱灰,忽然之间听说容华没事了,心情这样猛然起伏,压在心头多年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似的。
自然她的防备里也包括静妃娘娘,她就算拼尽全力也不可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点心她是吃了,不过是从皇太后那里拿来的点心,她想过,点心和汤是最好下毒的东西,说不定静妃的宴席上就会端上来糕点,最重要的不是糕点,而是她“吃”的动作,她在静妃眼皮底下果然吃了东西。
“武穆侯夫人年纪太小。”终究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关键时刻不能考虑周详,宫里的饭食也是随便就能享用的?
从此之后,薛家和庄亲王,她和静妃,就是实实在在的正面交锋。
任静初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她想进内室里面去,试了几次都被宫人拦在外面,只得就站在门外听消息。听不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只见御医匆匆进屋,之后有个宫人端了一碗汤跟着进去。
静妃也从震惊中立即清醒过来,上前将皇太后请到一旁坐下。
薛老夫人勉强镇定,薛夫人已经泪眼婆娑。
那御医道:“应该是点心上没有毒,还要等御膳房里的大人见过了才知道。”御膳房里专门有试毒的内侍,若真的有毒,他们仔细辨认便知晓,“武穆侯夫人若是吃了有毒的点心,现在应该毒发了。微臣仔细诊过脉,武穆侯夫人脉象并无异状。”
皇太后让人将薛老夫人搀扶过来坐了,这才问御医,“武穆侯夫人身体怎么样?到底有没有中毒?”
任静初本以为陶容华已经死透了,却没想到一下子看到陶容华好好地活在那里,心中没有准备,捂着嘴惊呼出口。
幸灾乐祸、看笑话的人都纷纷亮着眼睛四处打探。
薛夫人几乎不敢相信地抽动着嘴角,转身去叫御医,“快来瞧瞧,容华这是……”
御医拿起碗来闻一闻,便将手里的汤还给了宫人。
静妃娘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要没事就好,看来是虚惊一场。”
“你们还不知道吧!”有人捂着嘴小声道:“武穆侯夫人这一胎不算稳呢,从怀了身孕就搬去南院好好地养起来,生怕有半点闪失,听说武穆侯也是到处求人问药,还买了番邦金贵的金丝甲,都希望能保姆子平安。”
容华怔愣了一会儿,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站起来时我只是……觉得头晕,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院使站起身来,向薛老夫人行礼,“下官要看看武穆侯夫人的面色。”
静妃刚要上前几步,太医院的院使已经疾步进了屋,院使见过静妃,便上前去诊脉。
幔帐放下来,御医不敢怠慢,忙宁神细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