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柏、薛明霭带着全家在二太太房里用了饭,几个人正说着话,薛崇义吃了酒从外面回来。
青穹拿了蜜饯子给任静初,“奴婢打听了少夫人管的那两个庄子,少夫人今年是什么也种不出来了。”
晚上,容华将隆正平家公子的文章拿给薛明睿看,“侯爷如果觉得文章还能看得,再找人查查隆正平,没问题就帮着写封举荐函吧!”先不说四叔父在她面前已经提起两次,她自己也觉得隆正平人品还算不错。
是嫌厨房做的饭菜不合胃口?薛明霭眼看着丫鬟、婆子端了一道道菜上来。
这段日子薛明睿是瘦了些,倒显得眉目更加清秀了。因她怀孕怕她费神,薛明睿几乎不在她面前说起朝廷上的事,可是她能感觉出来,从安亲王谋反之后,朝廷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私下里争夺得更加厉害。庄亲王几乎甩掉了一切束缚,越发咄咄逼人,薛明睿这些不依附庄亲王的,在朝廷里忙得焦头烂额,稍稍有些错处就会被参几本,连同定南伯世子荣川差点就受了渎职之罪。
二太太本意是要问问明霭房里的事,却没想到薛崇义这样将明霭骂了一顿,攀上了常宁伯,薛崇义气焰愈发高涨了,似是连谁都不放在眼里。二太太这样想着,一股火也是冲上了脑子,一手就拍在矮桌上。
一如既往地在某些方面迟钝了些,暂且就当他是在看策论吧!薛明睿“嗯”了一声,容华顿时兴致勃勃地谈论起这篇文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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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静初本来恹恹的表情顿时变得眉飞色舞,“快换换让我瞧瞧好不好看。”
说了一会儿家常,三太太言归正传,一双眼睛瞧着容华,“四老爷真的要在山东买地了?”
锦秀笑着将胭脂接在手里。
收回思绪,容华道:“我让下人传饭上来?”
纯净的脸颊像梨花一样,细致得漂亮,发着轻轻浅浅的香气,笑容留在嘴角,若有若无的不可多得,他不由地心里一颤,伸手挽起她的长发,“让国家少了一个能才,却眷顾了我。”
薛明睿这才看向容华,小巧的脸扬起来,目光晶莹剔透,似是有什么在里面发着光,“我在想,是不是因我十几岁就为国效力,这才能有今天的光景。”
“那就好,”薛明睿伸手将容华抱在怀里,一起躺在软榻上,“庄亲王摆宴热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也歇一歇。”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低下头来将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容华扬起眉角,“是皇上夸奖侯爷了?”
不知道怎么的,连看她窘迫都舍不得了,薛明睿挽起容华的手来,“今日是庄亲王生辰。”
薛明霭阖上眼睛吸一口气,“去母亲房里吃饭。”
薛明睿穿着湛蓝的袍子,身姿挺立,秀丽的眉毛慢慢舒展,“随着几位老臣送上贺礼就出来了。”
薛崇义坐在椅子上,想到任家的关系,要不是有常宁伯引荐,这次庄亲王生辰他怎么能在席间和庄亲王举杯畅饮?
消息刚递出去没多久,容华正在屋里看书,只听外面丫鬟进来道:“三太太来了。”
薛明霭皱起眉头冷眼看过来,“我们家里还是做得起几十道菜的,不差你这几道。”
薛三太太带了些时令的水果,“我知道你这里不缺这个,我瞧着这两个果子惹人喜欢,就不自主地给你送了来。”
任静初正想着,薛明霭进了屋。任静初转头看去,薛明霭身上淡青色的袍子,让她觉得怎么都看不顺眼,任静初皱起眉头转头吩咐青穹,“去取那件海棠色的袍子来给三爷换上。”
薛明霭上前缩手缩脚地端了水,二太太润了润嗓子,这才向薛明霭挥挥手,“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钱氏起身要带润哥回去睡觉,薛明柏也跟着走了,任静初坐在那里无趣,过一会儿也找了借口出去。
薛明睿看向容华。容华和他说话不再遮遮掩掩,小心翼翼,而是表情都放松开来,这是不是说明对他的戒备心少了许多。他的眉毛忍不住上扬,露出些许笑意。
“要知道下等人和泥土打交道,全靠老天赏饭吃,陶容华是自甘堕落,活该颗粒无收。”说着任静初又问青穹,“陶容华要那商贾过来做什么生意?”
山东买地种棉花?陶容华那点银子能买多少亩地?她们家在山东可是有上千亩地的田产,不懂赚钱的,只能去吃别人剩下的。
任静初跺了跺脚,将桌上的堆纱宫花狠狠地扔在地上,“我看他的心还在那个下贱的丫鬟身上。”
三太太目光一闪,“这是哪里的话,我不想着你要想着谁,现在满府就你最精贵,每天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老夫人都要问问,不知道容华今天怎么样了。我若是不来看看,明日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回老夫人了。”
任静初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步,立即有了主意,“那还不简单,只要让三爷给大哥些银子也就是了,兄弟之间知会总比我去说好得多。”怎么送钱,她还是在行的。
任静初忍不住那帕子捂嘴笑,“她的肚子别像那些农物一样,将来颗粒无收,那可是要笑死个人了。没见过世面的,却装着什么都懂,结果庄子是接下来了,却弄到今天的地步,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这个人也就会些魑魅魍魉的,将来我请个道长来用鸡血画几张符,便将她钉在那里,看她还敢兴风作浪。”说着拿起一颗蜜枣狠狠地吃了,“我开酒楼,她定是看着眼红。我请谁一起开铺子都不会请她来,偏叫她看着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