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锦秀,容华转身回到老夫人屋子。
陈妈妈道:“都说没看到,不过是找由头推脱罢了,大太太病在床上,二太太也不敢做主,这才纵了这些下人。家里的情况不比以前,那些人哪肯尽职尽责,不是赖在屋里就是喝酒赌博,早就松懈了,偏也没什么法子……”陈妈妈掉了眼泪,“我就知道这样下去定是要出事的,没想到大爷就丢了。”
陈妈妈很快从陶家赶了过来,见到老夫人和容华上前行礼,“大太太急得不得了,知道大爷在这边总算是松了口气,让我给府里赔不是呢。”
老夫人道:“说这话就见外了。”
安哥使劲地摇头,“你骗人,我哪里有你这样大的妹妹……嘻嘻……”
容华道:“门房的人也没看到?”
安哥笑道:“那是因为……”忽然皱起了眉头,“那是因为……是……是……”眼睛一转仔细想起来,想了半晌也想不出答案,伸出手捂住了头,“因为……”
陈妈妈道:“大爷身边就两个大丫鬟瑞儿和樱桃,那瑞儿最近放了出去,樱桃也不是家生子,刚才我在府里竟也找不到她,偷偷跟着人跑了也不一定。”
容华道:“我也是这样想,哥哥是决计不能自已出府的,就算出了府也找不到薛家。这几日母亲病了,二叔、二婶家中有事又要出京,家里恐怕是乱成一团,下人失职这才……”
钱氏也向容华点点头,又将润哥叫过来,“我先将润哥送回去。”
安哥惊恐地摇头,“你是谁?叫樱桃过来……樱桃哪里去了?”
容华上前一步,安哥虽然脸上嬉笑,却双手紧紧握着竹子盯着不远处的众人瑟瑟发抖。
容华没想到老夫人会这样护着她。
钱氏带着润哥刚走一会儿,锦秀和冯立昌家的就进来回道:“奴婢去看了,真的是大爷。”
吃了蝴蝶酥的安哥满足地躺在炕上,芮青跪坐在安哥身边轻轻地拍抚着安哥,直到安哥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才向容华点点头。
小厨房端了熬好的汤上来,容华还没打开盖子来喝,雪玉进屋禀告道:“府里下人没看住陶家大爷,大爷正满园子里走动呢,谁也拦不住。”
看着锦秀走了,旁边冯立昌家的道:“少夫人,您还是别过去了,若是大爷突然跑过来伤了少夫人那可怎么得了。”
众人听得这话都低下了头。
雪玉这话说得够客气了,容华站起身来,“我还是出去看看,说不定能劝住大哥。”
冯立昌家的点点头,额头上的细汗已经落了下来。
容华摇摇头,“还不知道,不过说到我哥哥,”容华叹口气,“我母亲生下哥哥的时候,哥哥就已经是先天不足,这些年看了不少郎中都不顶用的,平日里母亲就让丫鬟贴身照顾,也不出来见人,我和哥哥也只见过一两面,哥哥见到我恐怕认不出我是谁。”
老夫人叹气,“这些年我见过的事不少,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几年我们家事格外的多,”说着看向容华,“但是头一等的喜事就是你有了身孕,你啊,只管养身子,就算有再难的事,我这把老骨头替你顶着。”
容华微微笑起来,“老夫人身体才好,怎么能就为我的事操心。”
冯立昌家的道:“请进来了,只是大爷……奴婢想着给大爷梳洗梳洗再来见老夫人。”
安哥笑道:“大爷不怕烫,大爷爱吃蝴蝶酥。”
容华点点头,“我已经让陪房妈妈去了,一会儿就会有消息回来。”
陈妈妈这边和容华说着话,薛崇义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向老夫人行了礼,薛崇义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都闹开了,我们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就算门房的人松懈,安哥院子里的人都哪里去了?“伺候大爷的丫鬟呢?大爷叫着那个叫樱桃的。”
安哥穿着的蓝色长袍上面满是污渍,这一路从陶家到了薛家不知道经受了什么。
安哥跳起来就要推冯立昌家的,只听耳边有人道:“大爷,大爷,你看,你最喜欢的蝴蝶酥来了。”
老夫人皱起眉头看看雪玉,雪玉急忙出去瞧。
老夫人是听说了府里的闲言碎语?还是看出她因安哥的事紧张?不管是哪个原因老夫人这番话都是站在她这边。
容华又笑着道:“安哥,没人带走樱桃,樱桃在等着你呢!”
容华边靠近边看着安哥,安哥的目光对过来,容华笑着慢慢伸出手,“安哥,你认不认识我?”
老夫人仔细地听着,长长出口气,“看不看我倒是小事了,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好。”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