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薛二太太身后的九小姐、十小姐也惊慌起来,“不是官兵吗?为什么要闯进府里?”
薛二太太说着看向薛亦娟、薛亦静,“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南院。”
走到院子里,身边没有旁人,薛明睿拉起她的手在花树里穿梭。
任妈妈刚要进屋,便被飞跑过来的婆子撞了一个趔趄,那婆子来不及认错赔小心,只忙道:“奴婢有事要向少夫人禀告。”
薛亦双听得这样的话,早已经手脚冰凉不知如何是好,“二婶别急,现在这情形嫂子也是怕万一……”
她好久没有自在地在院子里走一走了,老夫人打发李妈妈送了她一双手工雕刻的喜登梅的木屐,她只穿过一次,跟着薛明睿一起走过翠竹夹道,木屐落地的声音清脆,从裙摆下面滑出来,有些新奇,薛明睿走得格外慢,是怕她适应不了会不小心摔倒。
锦秀道:“少夫人还是进屋歇歇,这边的事有我们呢。”
薛二太太脸色大变,拉着薛亦娟、薛亦静匆匆地向前逃去,“不好了,快……快……”拉扯住任妈妈,“快,快去拿我的东西。”慌乱之间不慎被自己绊了一跤,头上的发簪散落,好不狼狈。
那婆子见是二太太,只得跪下来磕头赔小心,“外面的人嚷嚷着要进府,门口虽然有不少的下人,恐怕也护不得一刻,太太、少夫人要想办法啊,真让他们闯进来,二门里有这么女眷可如何是好。”
任妈妈和那婆子进了屋,薛二太太正无处发放骂那婆子,“瞎了狗眼的东西。”
这丫头也是吓坏了,来来回回只说这一句话。
容华拉起薛亦双的手,“怎么不陪着娘,南院那边院子还没修好,又没有什么下人在那边。”
一片黑暗中似乎有淡淡的花香传来,缓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几个焦急的面孔,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隐隐约约绽放在枝头的花朵。不知道那是什么花树,现在还开着花,怪不得有若隐若现的香气。
容华低头道:“二婶说的是。”
外面的婆子又来道:“太太、少夫人、小姐们快些吧,大门眼见要守不住了,那些人进府可是一眨眼的功夫。”
容华道:“就依二婶的,若是二婶不放心我也可以带着妹妹们先过去。”
容华摇摇头,松开春尧的手,“一会儿在南院安置好了歇一歇也就好了,现在让我回屋去我也不放心。”
薛二太太一时找不出话来挑饬,怔忡了一瞬才道:“我说这话却不是因为我自己,我算什么,不过是走两步罢了,只是这府里上有老下有小,每日里都被你折腾一圈,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你是动动嘴皮子,说好说坏了也没有人埋怨,倒让我们这些长辈替你背了不是。”
薛二太太这才紧张起来,“难道是强盗不成?他们领头的是谁,京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哪个不要卖我们薛家的面子。”
薛二太太也惊愕起来,“不过是要去下人房搜查,哪里是什么闯进来。”
容华道:“就算是搜查下人房,也不能这么晚过去,没有老夫人点头他们也不该进来搜查。”
薛亦双上前扶住容华进了屋坐在炕上。
那婆子道:“领头的不肯出来说话,只有那些官爷不停地敲门,一刻也容不得人。”
这样紧张的时候她竟然想起了这些,耳边传来春尧颤抖的声音,“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让她收拾残局?薛二太太顿时泄了气,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这婆子说的话若是真的,那些人不止是为了苏长久的事……那可怎么得了,老爷不在府里,亦娟、亦静都是未出阁的小姐,真被闯了闺房,婚事还要不要提了。再说她房里的那些东西……
这是在说她不敬尊长。
“那就搬个椅子来让嫂子坐着。”
薛二太太冷冷地和薛亦双道:“怕什么万一?衙门在外面听话,她倒不去说了,苏长久不在还有他儿子呢,绑送去官府这事便了了。”
薛亦双抬起头,目光一亮,“嫂子这边能要有人帮衬,南院那边有四叔父呢,嫂子脸色不好,我生怕是有事。我去外面看着,等二婶、四婶走了我再和嫂子一起去南院。”
容华一怔回过头看到薛亦双带着平珍走了过来。
任妈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少夫人,只见少夫人抬起头来目光凌厉,顿时让她一抖。可是二太太的话也不能不听,急忙出去喊了几句,那些丫鬟行了礼仍旧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