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明柏的婚事是有我帮你,到了明霭你身边有了初芳哪里还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
薛夫人仍旧担忧道:“没有凭据衙门怎么会找上门来?”说着顿了顿,“老夫人知不知道?”
张管事是二太太一手提拔起来的,管着家里两个庄子,平日里不少往府里送东西,都是老夫人喜欢吃的,野鸡、野鸭、野鹌鹑。
老夫人叹口气,“既然还没有弄清楚,你也先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等你四叔父回来,听听衙门那边怎么说的。”
老夫人笑道:“现在知道娶媳妇难了?你还抱怨,要知道我是娶了四个回来。”
雁翎从来没经过这些,乍听来这个消息很是惊骇,现在看四太太轻描淡写地将事放在一边,也就松了口气。那么老实的苏长久竟然会杀人,只要想想就毛骨悚然。
容华和四太太坐下,二太太便笑着道:“庄子上的张管事给府里送了不少的野物。”
容华话音刚落。
容华、四太太上前行了礼。
薛夫人心里一惊,顾妈妈已经道:“不好了,衙门里的人说,咱们薛家指使下人故意杀人,为的是要争几百亩良田,衙门里的人要找侯爷说话,侯爷又不在府里,只说要进府向老夫人问问清楚。”
老夫人自然笑容满面,“御医刚说不能吃荤腥大的,他倒现在送府里来,就是让我眼馋。”
二太太仍旧说钱氏,“这孩子心重,我不敢用她,昨日我才说要给娘做双鞋冲冲病气,她听说老夫人身上又不自在,就闷在屋里做了一晚上针线,可不就将鞋做了出来。”
二太太正抱怨,“明柏娶亲的时候虽然也累,好在有娘主持大局,今儿娘不管了都让我来做,我生怕有什么遗漏,让人看了笑话。”
容华道:“苏长久不像那样的人,只有赌坊那边的人指认,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家不见了个下人,有些话就算是说得言之凿凿,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何况还没有见到苏长久的人,不能下结论。”说着低下头来,“总是我院子里的人出了事,无论怎么样苏长久迟迟不回府,是我用人不当……”
容华和四太太进了屋,二太太带着钱氏和润哥正和老夫人说话。
薛夫人手一抖碰掉了桌子上的茶碗,睁大了眼睛,“什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华道:“你先下去听着,若是有事再来禀告。”
容华道:“我是想让人出去打听打听,看看京里是不是有别的事。”
薛二太太正想着,抬起头来正好迎上容华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似是能将人洞穿一般。薛二太太微微一怔,马上回过神来,眼见就要大祸临头,看陶容华还能得意几时。
老夫人也瞧见了容华和四太太,招手让她们进来坐。
容华看看四太太,若是四叔父能这样简单将衙门的人打发走了那自然是好,也不是她疑心,现在薛家毕竟人少,万一被人谋算上就真的……
容华站起身,“四婶,我们一起过去瞧瞧老夫人吧!”这样的大事早就该让老夫人知晓,只是她碍于老夫人的病就没让人禀告,可是眼下衙门已经找上了门,她就是想要瞒也瞒不住了。
听得帘子一响,容华进屋里来,薛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容华一眼就看见老夫人脚上那双桃红色的新鞋。
容华道:“八皇子没了,皇贵妃被皇上责骂,说不定回京之后皇贵妃的名分就要不保,何况义承侯等人还卷进了贪墨案。”皇贵妃一派受挫,庄亲王和皇贵妃互相牵制的局面就会被打破,这时候说不定谁就会有大动作,“若是光为了八皇子的事,皇上应该不会这样急着命侯爷前去迎驾。”
薛家的下人不少还从来没有谁在外面犯这样大的案子,容华嫁到薛家来就提拔起苏长久一家,那苏长久之前不过是个杂役,现在得了势哪里会安分,竟然去赌坊不说还杀了人,如今衙门的人找上门来……外面知道的只说容华用人不当,下人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种事,不知道的还当薛家就是这样的家风,任由下人无法无天。薛家这些年的名声眼见就要毁于一旦,老夫人岂会坐视不理?
容华道:“今天太晚了,明日一早我再让人去找苏长久,不管苏长久是不是打死了人,都要先将他送去衙门。”
二太太听说她院子里的苏长久出了事,就带着钱氏来老夫人屋里,不但夸奖钱氏孝顺,更将给薛明霭筹备婚事说了。二太太真是看得准情形,更懂得利用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