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笑了。
容华走到穿堂里,木槿笑着上前道:“舅老爷将东西都烧了,我这才让人大声禀告。”
容华一脸为难只是不说话。
舅太太上前道:“老爷在这里做什么?衙门里的人不进来搜查了。”
李崇兆一口答应下来。
遣走了下人,陶正谦和陶正川对视一眼。
王氏回道:“刚给三弟妹请了御医,却不知大嫂也成这般,一会儿御医来了先过来看看大嫂。”
二老太太叹口气,“只怕是急火攻了心难好了。”
李立庚听这话却不肯动。
李立庚这才不情愿地看那乌盆最后几眼,转身出了屋子。
二老太太道:“请了郎中没有?”
李崇兆欢欢喜喜地将银票接了,却要装作老成的模样,甜言蜜语地哄骗大太太,“姑母放心,我一定问清楚。”
她昨晚听薛明睿说起庄亲王这两日就会动手,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官兵来势汹汹,陶正谦疏通了几次都挡不住衙门要进内院搜东西。大太太的院子是该搜,她却怕衙门里的人随意乱翻,真的会冲了老太太的孝堂。她想好了,无论如何要保住老太太的颜面,迫不得已只能出面说情。却没等她出面,衙门的人就主动避开了孝堂。
怪不得会这样容易。
送走了御医,陶正谦派出去打听的人也回来禀告,“不止是抓了大老爷,还有好几位官老爷都被都察院带走了,听说还有义承侯。”
李立庚夫妇这时候出来,瞧见私下里站着一地的丫头都在抹泪,大太太躺在床上牙关紧咬,不死不活,李立庚更是心疼那些借券,便就势哭了,比谁哭得都要伤心。
转眼之间,几万两借券化成了烟尘。
大太太挣扎着想回自己住的院子里,陈妈妈安慰道:“太太歇着,先不要管别的,屋里都在收拾,等收拾干净了就让人抬太太回去。”
御医看过大太太和三太太廖氏到外面来,与众人道:“大太太的脉息细而无力,恐非小疾,若是将养不得当便是大事了。”
御医道:“我暂且开个方子,只盼药石有效,能慢慢好将起来,到了冬天再行温补,说不定也可无虞。”
陈妈妈早在一旁哭起来,吩咐丫鬟再去取药。
陶正川也皱起眉头,“大哥将瑶华嫁去常宁伯府,是不是要请常宁伯帮忙?”
二太太王氏也劝慰,“大伯还没有消息,嫂子这边不能再出了乱子。”
李立庚半晌才回过味来,转头一眼盯向舅太太,那直直的目光让舅太太一怔,李立庚撂下脸,“你现在来说这些做什么?”
慌乱之中李立庚不会记得是哪个人报的信,两次报信前后就差一盏茶时间,必须要算计好了才让李立庚钻进圈套中。
舅太太道:“姑奶奶说不定还有什么话呢,现在崇兆又上不得前的。”
王氏这时候端了茶进屋,冲着陶正谦使了眼色,“大嫂还等着瑶华回来呢,让我派人将家里的事说给瑶华听,现在族里长辈已经走了,瑶华也该回来给老太太磕头。”
陶正川忙道:“劳烦您写个方子,您交代的必然照办。”
陶家乱成这般,二老太太,三老天太和叔公也难以主持大局,只是将陶正谦、陶正川两兄弟叫在跟前嘱咐几句,三老太太开口道:“我们留在这里帮不上忙还要你们照顾,就回去了,只是有一样,老太太的丧事还是要办得妥当。”
大太太长喘口气,嗓子一痒咳嗽起来。
陶正谦是个小吏还是外官,在京里没有熟人也说不上话,陶正川更是还没有功名,两个人如今是束手无策,眼下这个关头还是要问问侯爷,看看侯爷能不能想出好办法来。
过了好一会儿大太太才幽幽地醒过来,看到众人脸上要么惶恐要么怜悯,自从她持家之后再就没有人小看过她,这几天她却连从来没经过的冷遇都经受了,现在虽然身边又围了人,却都是在看她的笑话。
乌盆里是满满的纸灰,还有一两个火星迸发着最后微弱的光,不一会儿“噗”地一下灭了,化成一缕青烟。
御医开方子出来,王氏交给丫头分别去抓药。
说完大太太,御医又道:“三太太没有大碍,只是从今往后不要再过度操劳,最好能静养些时日,也好安胎。”
陶正谦也早听说这件事,“瑶华嫁去常宁伯府一直都没有回来,常宁伯府哪里是要管的样子?现如今大哥被抓了起来,瑶华也没有半点消息。”说着顿了顿,“要是想帮忙何必等到今天。”
锦秀摇摇头,“高越只说,侯爷让带话给少夫人。就说,侯爷来了,让您放心,侯爷会将事情办妥当,不会让官兵冲撞了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