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几位长辈说明了情形,容华从屋子里出来,二太太王氏、三太太廖氏也跟着从侧室里出来。
王氏挑了两个持重的嬷嬷去照顾廖氏,容华让人拿了帖子请御医。将廖氏安置妥当,两个人才到大太太院子里去。
三老太太扶着椅子扶手,也看向容华,眼睛里却别有思量。虽然大祸当前仍旧有私心作怪,这几日她想尽法子都是想要大房交出宗长之位,却没想到大房自己出了乱子。这样的话就能顺理成章……容华虽然在族里有一定名声,却毕竟是个嫁出去的女儿,在族里人轻言微,弘哥年纪小,宗长之位落不到弘哥身上,再就是陶正谦和陶正川,陶正谦不是京官不方便管理族里的事,陶正川正准备秋闱,还不知道将来能在哪里落脚。这样算来她们三房的胜算就大了。
王氏走远了,陈妈妈这才压低声音道:“八姑奶奶,一会儿您要劝劝大太太才好。”
容华带着木槿进了孝堂,众人已经知晓陶正安被抓,衙门的人上门搜查的消息,下人们神情慌张,几位长辈进了侧室,二太太王氏、三太太廖氏站在一旁一脸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见到容华来了,几个人都微微松口气。
陈妈妈一怔没想到八姑奶奶却不明白其中道理,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家里毕竟还有二爷和几位姑奶奶,大太太将这些东西交给舅老爷,毕竟是拿出了陶家……”再深一层的话就不好说了。
这哪里是请她出面,分明是要逼迫她念及旧情。
容华道:“二叔父先别急,前院查也要查一阵子,您先去前院跟着,我去孝堂里瞧瞧。”
三老太太思量间,容华已经道:“叔公和叔祖母就在屋里歇着,外面有我们呢,衙门里的人也是例行公事,应该不会惊扰内眷。”
大太太将钱财交给舅舅?等到衙门的人离开,舅舅会将拿走的银票尽数还回来?吃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吐出来?大太太这次是慌了神,身边也没人所托才想了这样的对策,舅舅和舅太太自然是喜出望外。
陈妈妈这些年眼见着大太太一步步走错却不发一言,甚至还为虎作伥。既然作孽,就应当预料到会有今天,放下尊严来求别人,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容华心里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舅舅不是家里人,应当也使得。”
若是那些东西都被舅老爷带了出去,大太太可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啊。老爷又被衙门的人带走了,以后的日子大太太要怎么过……
不光是老太太的丧事怕冲撞,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和几位叔公年事已高,被吓到了可不得了。
容华刚走到翠竹夹道,陈妈妈就焦急地迎了过来。
陈妈妈顿时萎靡下来,之前抱着的期望瞬间磨灭。八姑奶奶是不愿意出头……毕竟大太太没有与八姑奶奶商议而是选择相信舅老爷。
大太太这些年没少帮衬娘家,如今落得这种地步仍旧被舅老爷和舅太太的话蒙骗,将房里最后的家当也拿出来托付给舅老爷一家。舅老爷若是可托付的人,这次的事就不会光用话搪塞大太太,而不真正出力。
二老太太松了口气念句佛,“嫂子刚没,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陈妈妈说的对,没有母亲就没有陶家的今天。陈妈妈在母亲身边这么久了,可曾见母亲做错过事?”逼死她的那天晚上,陈妈妈也不过是站在大太太身边冷眼旁观,现在看到大太太地走到绝路上,来求她帮忙转圜。
陈妈妈接着道:“听到衙门里的人来府里搜查,舅老爷和舅太太就去了大太太房里出主意,太太房里有些银票和借票,借票是违例之物,现下也没处藏,大太太让舅老爷想办法拿出去。”
有了正式公文,谁敢违抗,只是搜查是搜查,这里面也分了好几等。一般显贵之家,朝中有人在,衙门的人只是例行公事带着人进去看看也就没事了。要么是舍得用上银子,搜查的时候也不会随意摔砸坏了太多物件。要么就是任着官兵去搜,除了重要的物件查出来一定要上交朝廷,屋子里的东西不知道会损坏、丢失多少。
陈妈妈向来做事圆滑,从没有这样迫切过,现下急着要跟容华禀告的自然是大太太的事。王氏听音知味,“我去前面等。”
陈妈妈上前给容华和王氏请了安,本来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碍于王氏在旁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当下时间紧迫却也顾不得其他,只得明言道:“八姑奶奶,奴婢有话要跟您禀告。”
容华和二太太王氏进了屋,舅老爷、舅太太已经将怀里塞的满满的。
舅爷、舅太太匆忙去了大太太院子……舅舅和舅太太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现在匆忙过去还不知道要给大太太出些什么主意。
陈妈妈嗓子一哑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容华道:“二叔父有没有打听父亲到底是因什么……”
陶正谦道:“有正式的公文,只能让人都退出来,任由衙门里的人翻查也没有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