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虽然不大却流了不少的血,丝帕偏又薄得很,几乎一下子就被血浸透了。锦秀着了急,“少夫人,还是吩咐在药铺门前停下,让婆子去买些药来撒上。”
容华笑道:“我也是没想到。”
二太太挑起细细的眉毛,眼睛也跟着斜飞起来。
薛明睿目光深邃,嘴角的笑容不减,“记得,就我们两个人。”
“英亲王给九皇子讲了‘不自弃文’,其实皇太后是要提点英亲王不要光做个闲散王爷,是该出来为朝廷做些事。妾身在侧殿里,这篇不自弃文也是说给侯爷听的。”容华目光一闪,“若是英亲王想好了要插手这件事,就必然会顺着皇太后的意思找到侯爷。”
二太太嗤笑一声,“她这个侯爷夫人倒是当得够本,整日里找借口就要进宫去,生怕以后没有了机会。”
容华道:“侯爷还记不记得欠我一次乘船夜游?”
容华道:“等老夫人醒了我再过去说话。”
早膳、午膳陪着老夫人吃,晚膳更不用说,薛家的规矩是所有人都去老夫人房里用。这样算来,今天一天她都在老夫人屋里吃饭。容华笑着应了,让锦秀拿上宫里赏赐的盒子,一起去了老夫人屋里。
嫁妆事小,长房也该有长房的样子,至少从二太太心里就该有个变化。
“皇太后虽然暗示让我不要袖手旁观,可是真到了紧要关头,皇太后只会替英亲王求情。”
薛明睿眼睛猛然一亮,抬起头看容华。这样聪慧的女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容华点点头又问了老夫人的情形。
容华让锦秀去将红玉叫来,又笑着跟李妈妈说:“只要妈妈不嫌弃,有什么需要做的尽可拿过来让她们帮忙。”
容华起身笑着将李妈妈迎进内室。
李妈妈笑道:“老夫人屋里的针线一直是香玉做的,现在香玉的好日子也近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让香玉多做一些自己用的,老夫人的东西也就不经香玉的手了,正好有几件急着要做的,我就想起来少夫人屋子里的红玉。”
她其实并不是不放心,她只是怕二太太做些手脚在里面,同样是几十抬的聘礼,里面的东西却大有学问,聘金不说,头面、摆件、金的、银的、玉石等细软多起来,这礼自然就重了,一旦一切准备妥当,再补救就晚了。
外面下起细雨,虽然没有开窗子,屋里仍旧有一丝凉意。
若是李妈妈能将这话在老夫人面前提一提,她就能安心了。
任妈妈接着道:“李妈妈倒是笑着和我说话,不像是要躲避的样子,”说着放低了声音,“明日账房上董海的女儿出嫁,董海家的和我一起进的府,和李妈妈的关系也不错,我想着李妈妈总是要过去的,到时候就有了说话的机会。”
灯光下薛明睿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秀丽的眉毛延伸,深深地看着容华,“你觉得是时候了?”
任妈妈也跟着笑道:“咱们三爷是个有福的。”
薛明睿和她成亲的时候,老夫人拿出了不少体己银子贴补给长房,二太太若是谋算这些银子不好直接去与老夫人说,自然先要问起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
任妈妈笑道:“所以说,这次无论怎么样少夫人都要跌跟头。”
这种情形不处置陶正安是不可能的。
容华微微一笑,表情坚定,“等一切结束,侯爷带我去泛舟,好好看看京城的夜色。”
容华看着薛明睿慢慢合拢了手指和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薛明睿果然微微蹙起了眉头。
容华笑道:“不过是做针线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丫头们小题大做偏要给我包上。”
……
薛明睿慢慢拉起容华的手,“你想好没有?”
四太太给她出主意让她直接去老夫人面前说,既然二太太都婉转着想法子,她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再说这件事算起来落不到她这个小辈头上,怎么说都应该是薛夫人出头。薛夫人的性子又是不喜欢争这些的,就算是二房准备的聘礼稍多一些,薛夫人也不会开口。
李妈妈笑着走了。
容华摇摇头,“在大街上总是不方便,这伤看着唬人其实只是划破了一点,回到府里再拿药来上就是了。”
这些年虽然是二太太管家,公中的银子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剩下的就是老夫人的体己。
二太太用这些人无非是要有个比照,好找出个能在老夫人面前说过去的理由,不管是哪里增增减减总归是想方设法让聘礼能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