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爷站起身,“施勉的一处私产就在我那庄子附近,我已经事先打听好了,只要武穆侯肯帮忙,我这就让人将银子运去施勉的庄子,到时候武穆侯查到了贪墨的银子,也能给皇上一个交待。”
绕过假山石就是迎客的亭子,亭子里摆着几只攒盒,石杌上已经铺好了锦垫。
薛明睿走了,安亲王妃笑着道:“男人聚在一起就是说话,我们在一旁陪着也是没意思,不如他们说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安亲王爷道:“之前就有这份情谊在,何况还有姑姑……”
薛明睿道:“这话怎么说?”
容华脸色微变,将盒盖一压,推回安亲王妃眼前,“王妃,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是怎么也不能收的。”
安亲王爷睁大了眼睛,“你……已经知道了。”
郡主的眼睛十分清亮,里面闪烁着让人难以忽视的聪慧。
郡主轻声道:“夫人能不能多和我母亲说些话。”
容华微微一笑,看向那位面目清秀的小姑娘,“这位是郡主吧!”
安亲王世子和郡主都很聪明。
薛明睿和容华忙上前行了礼。
郡主走远了,亭子里只剩下安亲王妃和容华。
沉静了片刻,薛明睿的声音清澈,“王爷是不是说工部贪墨的银子?”
安亲王妃只是略微迟疑,又皱起眉头来。
“母亲,”听到武穆侯夫人说出这样一句话,郡主跑进亭子内,哀求安亲王妃,“母亲平日里不是常夸哥哥说话有道理,办事有分寸的吗?现在怎么就不相信了?”
安亲王妃抬起头看向容华。
安亲王妃道:“这种事岂是我能决定的。”
安亲王爷顿时为难起来,“如果我有些事想让你帮忙,”语气一深,目光焦灼,“你肯不肯?”
容华将手拿开,看向安亲王妃,“即便是侯爷在也不会收这样贵重的礼物。”
安亲王爷道:“总之这一次是着了人的道,万一这样闹到御前,我也百口莫辩,莫须有的罪名眼见就要落在我头上。”
安亲王妃忙道:“她是个小孩子,如何能受夫人的礼。”
郡主也急忙上前行礼,“之前就听说过夫人施米,今天才得见夫人。”一边说话一边用十分柔和的目光看着容华。
下人们早在垂花门前站成两排,薛家正要打发人前去通禀,安亲王妃迎了出来。
容华道:“越漂亮的花越是这样。”
薛明睿点头道:“听祖母说过,王爷那时候经常去家里。”
那丫鬟刚要退下,只听得一个清澈的声音道:“等一下,王妃听我一句话,侯爷不会答应的。”
容华道:“王爷能和侯爷站在一起办理案子,本来就已经是得天独厚,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将案子查清楚,圣朝无阙事,自然会有明断,万万不能将好端端的官盐贩成了私盐啊。”
薛明睿不动声色,看向安亲王爷,“王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马车停在安亲王府,跟车的锦秀要上前伺候容华下车,薛明睿先从车上下来,站在马车前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容华扶了下来。
安亲王妃显然不想介绍这些景致,只笑着道:“南边刚修了一个园子,种了不少奇异的花草,平日里我也没去看过几次,今天正好少夫人来了,我们就一起过去。”
郡主也满脸笑容,“我让人做了花糕给武穆侯夫人尝尝,里面有新鲜的花瓣,吃起来特别香甜。”
安亲王爷被问得一怔。
郡主果然也停下脚步陪在容华一旁。
安亲王妃顿时站起身来,“还不让人去追,快去禀告王爷。”
容华和郡主一起过去坐下,安亲王妃和容华说了一些家常,问了问薛亦双的情形。
安亲王妃笑着道:“都是自家人,怎么这样见外。”
安亲王爷只有这么一双嫡出的子女,郡主是长女却没有跋扈的性子,为人又难得的仔细。
薛明睿听得这话,顿了顿才道:“是哪位清客给王爷出的主意?”
王府里即刻来了人将薛明睿引向前院。
怕安亲王妃不肯听她的话,她几乎一口气地说将出来。
走过南边的穿山游廊,就是安亲王府里的小花园,安亲王妃向容华介绍园子里的花草,“都是娇嫩的品种,现在花开的好,过几日就要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