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点点头答应下来,就算老太太不说,她也会护着弘哥。
陶老太太道:“你不用多说,一会儿让御医给我诊脉看看也就是了。那东西是我最后的心意,也算是长者所赐,你说什么都要收下。”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要让薛明睿见到舅太太。
……
瑶华找了借口回到自己房里,躺在贵妃榻上休息。
薛明睿放下茶碗,细长的眼睛扫向陶正安。
大太太脸上也有些喜意,“早上我还不敢试着吃力,恐怕会再伤了,现在听黄御医这样说,我还真想站起来试一试。”
瑶华也露出担忧的表情来,“我和八妹妹一起去看看。”
芮青已经镇定下来,容华道:“别急,让黄御医看看到底怎么样。”
芮青急忙走到外面去。
黄御医进内室里为老太太施了针,然后和容华一起到大太太房里将老太太的情形说了。
薛明睿道:“只做好自己的差事。”
虽然是一品夫人,毕竟还是为人子女,所以容华才会在表面上做足了功夫,到时候就算拒绝也是以薛家妇的身份,作为陶家的女儿她是做了应尽之事。
陶老太太点点头,“本来就只有你这一件事让我牵挂,想要叫你回来,却怕别人多心,难免要惦记着,现在将话都跟你说了,我也就放心了。”顿了顿,“好了,让她们进来吧!”
施勉之前是多么风光,皇上还写了“能臣”的牌匾给他,最后又如何?一瞬间家破人亡,工部又有多少人被牵连其中。
容华看向芮青。
屋子里眨眼功夫鸦雀无声。
黄御医给大太太诊了脉,又看看容华拿来的药,躬身道:“武穆侯夫人拿来的都是上好的伤药,大太太只要按时用了,很快就会好了。”
陶老太太面沉如水,“你大姐已经没了,好多事已经弄不清楚,没有真凭实据谁又能怎么样?我只是后悔,抓住马道婆的时候没有狠下心来,总觉得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却没想到她并不知悔改,”说着淡淡地道:“要是之前能狠下心来,也不会有今日。”
说着话,帘子一掀,进来一个穿着翠蓝褙子瘦长脸的妇人。
大太太不禁道:“都怪我,没有早些发觉,现在可怎么办?”
陶老太太道:“就是老毛病,不用看了。”
大太太也听到了丫鬟的禀告,侧头看向容华。
满屋子的人顿时一惊,大太太听得这话也皱起眉头,脚上不慎吃力,顿时一阵疼痛,“哎呦”一声跌坐下来。
没想到陶老太太会跟她解释这一节,容华眼睛一红,忙道:“祖母,我都明白。祖母现在就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不要多想。”
王氏道:“娘,八姑奶奶请了御医过来,让御医给娘看看脉。”
芮青听了哭起来,“老太太这几日总是这样说,这才将病延误了。”
薛明睿淡淡地道:“府门前黄御医的话岳父也听到了,老太太的身体似是并不好,岳父常年在衙里,有些事却也不能不在意。”
瑶华目光一闪,这才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和王氏、廖氏几个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容华和芮青。
陶老太太叹口气,“现在我能让她留下来尽孝道,恐怕她不会不答应,只是假以时日我难以言语之时就不知如何了。”
容华问道:“现在怎么样了?谁在那边看着?”
和武穆侯坐在一起,陶正安额头上的汗不停地流下来。
大太太拉着容华、瑶华和舅太太说了会儿话,问问新搬的宅子,舅太太笑着道:“还没收拾干净,毕竟是有些仓促。”却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陶正安赔笑道:“现在政局动荡,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户部也有官员被御史弹劾,这……”
那妇人见了容华眼睛一亮立即上来行礼,“这位就是武穆侯夫人吧?”
大太太问那丫鬟,“侯爷现在进府了?”
老太太道:“你二叔、三叔两家你能照应的也给些照应,再有就是芮青,一直跟在我身边,年纪大了也没有放出去,我走之后,就让她跟着你,她是一个极妥当的孩子,值得你照应。”
黄御医开了方子,芮青从里屋出来道:“老太太又睡下了。”
容华知道老太太说的是瑶华,只是没想过疼爱瑶华的老太太最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薛明睿抬起头看了眼陶正安,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似是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等容华问起,黄御医已经道:“老太太的病,亏于前而阳损于后,阴陷于下而阳乏于上,以致阴阳相失,精气不交,且这病症已经有些时候了,老太太最近常常昏睡、身上麻木,乃是病症越发的重了。”
大太太脸上一阴,似是有什么话却又不好说,转头看向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