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尧摇摇头,“没有,只是问我夫人在薛家都做了些什么,还问我那日夫人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压低声音,“我也照冯妈妈说的一样,只是说夫人走在前面,我没有看到。”
容华睥睨着眼睛看瑶华,“二姐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瑶华脸色却没有一点的缓和。
“八妹妹哪里知道我的苦楚,那常宁伯世子如何能知道我会去寺里,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又怎么能与他传去消息?我早与母亲说过,我只愿意留在家里的,既然都有了这种心思,怎么会与人做出这样的事?”
瑶华的脸色猛然之间变了,“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与……”说着不停地咳嗽起来,“这种事如何能乱说,说出去之后莫说我的名声,我们姐妹都要受到牵连。”
瑶华不免有些慌乱,却还是咬咬嘴唇尽量地镇定下来。
容华又叫弘哥身边的小厮来问:“家里怎么说。”
老太太慈祥一笑,“那是觉得你是个心善的,才让你去佛祖面前祈福。”
容华不说话,只听瑶华继续说。
容华冷笑道:“让二姐一说,还真都是巧合?前几日我回家的时候,在门口见到常宁伯府里的婆子也是巧合?”
出了这样的事,要么老夫人会不想与常宁伯府结亲,要么就算结了亲,任四小姐也不会特别的风光。
弘哥刚从左翼宗学回来,听说容华才走不远,忙和小厮一起追了上来。
弘哥笑笑,“能多见一刻是一刻,姐姐不知道,姐姐走了之后,我在家里多没意思。”说着又道:“左右也是和家里说了,我就和姐姐到了薛家再回来。”
任四小姐先有温泉河的事,后来似是还有了和薛明霭错传情……这样的人嫁去薛家站在二房的立场上,不可能会与她和平相处,既然如此还不如提早防备。
陶家现在这种情况,能依靠的也就是薛家的关系。
坐了一会儿,陶正安从外面回来,听说容华回来了,就换了衣服也到老太太屋子里,过了一时半刻,老太太乏了去休息,就剩下父女俩在屋子里说话。
“我和六妹妹在厢房里喝茶,任四小姐过来要带我一起去赏花,我哪里知道里面有什么意思。”
容华道:“听府里的人说了。”
之前请安的时候都没有提起,最后还是忍不住提起来,毕竟瑶华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无论如何祖孙的情谊都断不了。
蔡夫人怎么会和弘哥说这些事?恐怕就是想要弘哥回来说起,好让陶家想办法帮帮忙。
既然已经做了那样的事,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之前她怎么就相信瑶华就是个心地善良,清高孤傲的姐姐,怎么就能与她交心?
再说,常宁伯那位世子,正妻刚刚没了,还没有脱下重孝,却与人在庵里做起了这种勾当,可见是个什么人。
可若是不嫁给世子,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嫁人了,家里为了息事宁人恐还要将她送到庵里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一次真的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弘哥小心翼翼地看了容华一眼,还是道:“父亲让我去侯府探病,赵……大姐夫说,要将姐姐的牌位娶回来。”
瑶华之前能收手,不过是在家里一辈子被娘家供养罢了,现在……却要如何?不嫁给世子恐怕就要青灯古佛。
瑶华听得这话,胸口顿时一紧,“八妹妹听我解释。”
容华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问问父亲,那件事顺天府到底怎么说?”
容华摇摇头。
容华转头看春尧去取了垫子过来,等到春尧将垫子给她垫好,容华道:“大太太没有为难你吧?”
连自己姐妹都会害的人,怎么也不会去相信别人,只要握住她的把柄,她就会夜夜伤神,一日也不会踏实。
容华笑道:“二姐是我们陶家的女儿,就算是不出嫁,我们陶家也会奉养一辈子,只要二姐心向着陶家,处处为陶家着想,无论是谁都绝不敢非议半句。”
容华从屋子里出来,又去了老太太那里,祖孙两个人说了会儿话。
廖氏将容华送上马车,两个人又说了半天话才分开,马车向前走,春尧上前道:“我问了,六小姐昨天让孟家人接回去了。”
瑶华想着胸口不停地激荡,忍不住一阵剧烈地咳嗽。
那小厮道:“姑奶奶,二爷真的与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也准了。”
容华微微出口气,在马车里舒展了眉毛。
再说常宁伯大奶奶,那样的人却落得这种下场……笑别人的今日,恐怕将来的结果未必如人。
是弘哥的声音,容华看了一眼春尧,春尧忙打开了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