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伯府里正是一片哭声,世子任延凤悄悄地走到后门,吩咐得力的婆子,“想办法去给二小姐消息,要她不要难过,等过几日就能听到我的好消息。”
容华笑着,“也没有什么,想给侯爷做两件单袍,正好妈妈来了,帮我看看样子。”
容华点点头,“等我禀告了夫人明日就回去。”
陈妈妈走了,锦秀上前道:“夫人怎么知道陈妈妈会过来。”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站起身,“我们过去看看。”
老夫人又道:“明日你们都去看看,”说着又去看容华,“你也去吧,常宁伯夫人和小姐你是都见过的。”
容华道:“我看了,夏天穿的都有些旧了。”
看完了料子,李妈妈才道:“庄子上管事的来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少夫人过去,也好让奴才们认认。”
薛二太太道:“别小看那些字画,那都是名家手笔,一开始老夫人对大房还是抱有期望的。”
老夫人问道:“在哪里?”
容华抿嘴一笑,那两个管事的婆子立即就道:“瞧老夫人说的,我们哪儿敢呢。”边说着边去打量这位少夫人。
任妈妈诧异地扬起眉毛,“这份礼可不轻,大夫人册封诰命的时候,老夫人只是送了些首饰和字画罢了。”
进了屋子,容华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坐着两个妇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年龄。
老夫人听到这话,不禁拿起绢子来拭泪,告诉那人,“明日我们就去府里吊唁。”
庄子里面一般会有年龄大的世仆,或是跟过老夫人或是曾在府里有一定地位,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放在庄子里养起来,这些人不但难以管束,而且在庄上拿的好处也多,万一她不能让他们拿到应有的好处,他们就会闹起来,她也就会落个不会治家的名声,二房就会更加名正言顺地管家。
众人进了堂屋,报丧的人又正式向老夫人说明了情况,“大奶奶是昨晚戌时走的,走得安详。”
至少第一次见面,她不能给人十分软弱的印象,红色是张扬的颜色,她又是新婚,也就不用在乎什么忌讳,不如穿上红色,让整个人都明艳起来。
老夫人和容华正往堂屋里走,薛夫人、二太太也迎了过来,薛夫人脸色有些僵,眼睛红红的,上前一步低声道:“常宁伯府里大奶奶没了。”
容华点点头,想到陈妈妈说明日要让她回陶家的话,想来家里也能得到常宁伯府的消息,一会儿她就让人回去捎个信儿,改日再回娘家。
任妈妈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册封诰命,面子上也是要过得去。”
容华摇了摇头,还是选用了天青色和元青色。
李妈妈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容华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出来。
红玉将袍料和样子拿出来,李妈妈看过去,是天青色和元青色的料子,李妈妈笑起来,“这料子好,看起来稳重。”
薛二太太这才展颜笑了,“就是要看长房吃亏心里才痛快。”
老夫人道:“前几日就听说大奶奶似是有提前的迹象。我还托人去给大奶奶捎了些东西去,遣去的人回来跟我说大奶奶脸色不是很好,昨日又有消息说是大奶奶难产,今日我正要托人再去问,没想就有这样的噩耗。”
容华心里一惊,但凡报丧都要拿把伞,进了屋子伞头朝下竖立在堂前。
前几日老夫人说要让她管庄子,二太太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大嫂钱氏是个老实人,对上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今日册封诰命的时候,大嫂与她道喜,坐了好一会儿似是有什么话,最终只是谢了谢她润哥的事。
陈妈妈笑了,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彩冠和华服,没想到八小姐是陶家所有小姐中前程最好的,一开始还觉得这位八小姐胆小没有见识,今天看到八小姐宠辱不惊的模样,是她看走了眼。
任妈妈笑道:“庄稼都长得好好的,只有在收成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天青色和元青色是正式场合常穿的颜色,红玉近一步提醒,“侯爷有不少这种颜色的袍子呢。”
听说这样的事,太夫人也没有了心情,大家说了会儿话就各自散了。
等到那人走了,薛二太太道:“没想到大奶奶小小的年纪,竟然……最可怜的是刚出生的孩子。虽然是长子嫡孙却是个没有娘的,将来还不知道会如何。”说到长子嫡孙几个字刻意慢了慢。
那丫鬟道:“我悄悄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只是枚印章。”
都说是庶女又胆小柔顺没脾气的,可是今天看着并不像。这位少夫人目光清澈透亮,她们谦卑地行礼,少夫人也大大方方地受了。
老夫人急忙往前走,“快过去,别让人等着。”
老夫人看了一眼容华,耐心地解释,“常宁伯府上来人了,还带了把伞来,恐怕是来报丧的。”
薛夫人眼睛重重一跳。
老夫人虽然已经提前猜到,仍旧愣了一下,“报丧的人呢?”
那人躬身道:“留下了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