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她刚才上前关怀润哥的事吧!薛二太太明显是知道润哥的真正病情,却故意作态,众人在旁边看戏,眼看着老夫人着急。
木槿说着紧张地看容华,“也不知被绑的是哪屋的丫鬟。”
容华不由地诧异,竟然是这个莲蓉,她之前只是听说崔执事家的侄女在薛家,嫁过来之后还没顾得上问……
钱氏被骂的一愣,委屈地憋住哽咽,急忙下去安排。
三太太看容华和薛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分开,趁机上前温和地笑着,慢慢走到容华身边,“二侄媳妇,我们到外面去透透气。”
容华看向床上的润哥,她没有站在最前面,可是离的也不远,仔细地看过去,润哥红红的脸上似乎有几个小小的水泡。这一屋子人,男人们不在意这些琐碎事,女人们各有心思,老夫人年纪大了眼神又不好。
天色晚了,外面已经点气了灯,眨眼望去十分漂亮,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三太太说说笑笑在容华前面并不遮掩,渐渐地与容华越发熟络了,目光也就异样起来,若有所指,“我看你这孩子就是个心直的,为人这样好,真是难得,只是有些事啊,要多想想才好,省得将来吃亏。”
那丫鬟道:“也不知,刚才三爷房里的曼儿过来,我就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曼儿不在了,我去看小少爷,小少爷身上烫得吓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三太太笑意连连,容华不好拒绝,只看了薛夫人一眼,薛夫人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便跟着三太太到外面来。
木槿道:“要是别人我定不会跟着她四处走动,这个莲蓉是崔执事家的侄女,是被崔执事家的哥哥卖到薛府来的。”
老夫人是担心会传给薛明睿,痘症并不是只有孩子才会得的,只要没出过的人都有可能会被传上。
虽然说这可能是薛二太太一直的手段,可是众人的这番表现也透出了一股冷漠。
木槿这才道:“眼见就是虫王节,我本来正想着找府里的丫头打听一下薛府的虫王节都应该准备些什么出来,正好遇到了莲蓉。莲蓉带我去看晾书的院子,因我之前没跟小姐到薛府来过,莲蓉就带我四处转转,谁知道半路上莲蓉要去方便,我在院子里等她,没想到就看见有两个婆子拉着一个丫鬟推推搡搡往后面的小院子里去。”
容华心里一惊,“那些人有没有看到你?”
薛老夫人顿了顿吩咐起来,“没有出过痘的,都要避着些,屋子里的丫鬟也要仔细问了,”又叫钱氏,“将痘神供起来。”然后亲自选了两个丫鬟来照顾润哥。
薛钱氏的脸色也变了。
老夫人和二太太也从暖阁里出来,薛夫人迎上来问道:“郎中怎么说?”
三太太笑道:“现在作祟的人多,这也就是我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
薛老夫人听到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忽”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切地问那丫鬟,“润哥怎么了?”
钱氏听得这话心里一慌,生怕被老夫人怪罪,急忙辩解,“真的没有,老夫人这是错怪我了。”说着眼泪就流下来。
容华面色一凛,让木槿将春尧等人叫进来。
三太太拉起容华的手,“你啊,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任谁都能听出这里面的意思。
容华站在一旁不作声,刚才那丫鬟进来禀告,提到一个叫曼儿的,她记得清楚,上次薛府宴请的时候她不小心听到薛二太太和薛三的谈话,薛三就提到了一个叫曼儿的丫头,话语中还十分的在意,说是要抬曼儿做姨娘。
容华轻轻扯扯薛明睿的袖子,薛明睿低头看过来,容华小声道:“妾身小时候得过痘症,侯爷看看润哥是不是出痘了。”
薛家的规矩摆在那里,不可能未娶正妻之前就纳妾,薛二太太当时说的也是在理,可是今天的事……
薛明睿靠在引枕上,闭上了眼睛,似是睡着了。
木槿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夫人,我今天遇到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和夫人说。”
木槿点点头,“夫人没将莲蓉要过来,屋子里的事我也不敢说,不过莲蓉倒是试探我,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将她要进来意思。”
薛老夫人道:“是痘症,还好痘已经发了出来,再有几日也就能好了。”
按理说,这个莲蓉应该是她能信得过的人,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容华心里顿时疑惑,这个莲蓉到底可信不可信。
“你也是好福气,长房长孙媳。”潜在的意思是,将来这个家还不都是你的,将来若是能抓住机会打击现在得意的二房,一定莫要犹豫。三太太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这个二侄媳妇听明白没有。
容华点了点头,服侍薛明睿上了炕,又拿来靠背引枕让薛明睿靠了。
木槿道:“在厨房。”
众人都走开了些距离,那丫鬟才走到二太太身边。
薛明睿上前几步看清楚,又与老夫人说了。
薛明睿拿了一本书,屋子里设了小书房,不知道是不是要在屋里看书。
珑真道:“真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薛二太太在暖阁里陪着老夫人,众人的表现就与刚刚有些细微不同起来。
薛二太太当时应承儿子,曼儿的事等到他娶了正妻再说。
老夫人道:“二孙媳妇,你帮我看看润哥脸上是不是有痘出来。”
他可能是觉得有些疲累,才回到屋子里来看书。
看着容华严肃的表情,春尧等人忙点头。
容华表情虽有犹疑,明亮的眼睛里却又有几分的自信。
容华想了想,“莲蓉现在在哪里当差?”
并不是三太太屋里。
二太太问:“怎么样?”
薛明睿会亲的时候可能喝了不少,回薛府的时候她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刚才服侍他换衣服鼻端仍旧闻到淡淡的酒香,他漆黑剔透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屋子里的红帐晃了,里面竟有一丝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