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小姐道:“就她护着长房的丫头净与我们姐妹斗气。”说着悄悄地在妹妹耳边说了些话。
薛二太太道:“这点你怎么不跟你二哥学学,净跟这些丫鬟……这是第几个了?”
常宁伯四小姐绞紧了手帕连忙和众小姐一起站起来,只是她控制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盼着武穆侯进来能一眼看到她。这次回京的路上她见过一次武穆侯,她才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男子,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似是能洞察一切,整个人不苟言笑,凛然而威,一举一动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回来之后听说家里要去侯府给她说亲,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复杂,又是高兴又是忐忑,高兴的是要实现她心中所想,忐忑的是怕这门亲事会不成。
太夫人听得这话点点头,“你们自去玩你们的。”
母子俩这才达成共识,慢慢离去。
薛太夫人不知道,孙马氏自有一番计较,孙马氏来武穆侯府之前,回了一趟娘家,本是祝贺长兄升迁,顺带提起想与薛家结亲之事,孙马氏姐姐有一女刚刚及笄,孙马氏的意思是将姐姐之女嫁去薛家,孙马氏见父亲并未反对,就更进一步说,薛家二房的三爷刚得了亲军校之职,将来前途自不必说了。
容华听出来,这是薛二太太的声音,那么那个男音就应该是薛家三爷。
常宁伯夫人笑道:“我们四小姐常常在太夫人跟前,太夫人喜欢,竟是不许我们接回京呢。”
谁知道两个人走到这边竟然停住了脚步,压低声音交谈起来。
老父也是皱起眉头将她数落了一阵,骂她是有眼无珠。她哪敢再多说什么。
薛三爷这样亲和的表现果然赢得了众多人的喜欢。
“我就不明白,你们兄弟怎么就怕他,他不过是有个爵位罢了,还能怎么样?再说了你大娘更满意陶家的,毕竟那是跟她娘家更亲一些。”
薛三爷这才道:“二哥怪罪的话……”
薛三爷这才应了,“可是有一件,我屋里的曼儿母亲是答应抬了做姨娘的。”
大太太陪着太夫人喝茶,大太太虽然不知道薛夫人为什么无意于常宁伯家的小姐,反观薛夫人将她和瑶华、容华都照顾得妥帖,太夫人也愿意和她说些亲近话,想来这门亲事八成是成了。
先听到一个男音道:“这恐怕不行,这门亲事是给二哥选的,万一二哥……”
薛二夫人就邀常宁伯夫人去院子里赏梅。
主仆二人说完话这才回到花厅里。
容华后进屋子里来,薛二太太不免再做介绍,容华冲着薛三爷福了福身,薛三爷笑着看过来,目光亲切随和,说起话来彬彬有礼。
刚才一起玩牌的小姐们都在花厅里坐着,容华一抬头看到了薛三爷,薛三爷穿着宝蓝色的褂子,浓黑的眉毛,双目大而有神,脸上唯一和武穆侯相像的就是那薄薄的嘴唇,却因他一直微笑,没有了那份威严。
薛三爷听得母亲这话仍是有疑虑,“总是不好的,等到二哥亲事定下来,才比较妥当。”
薛二夫人惊讶道:“怪不得有这样好的品性,原来是在长者前教导的。”
孙马氏以为父亲看中的是薛家的爵位,便游说道:“薛家二房只是缺了爵位,可是薛三爷人有几分本领,将来还怕挣不来功名,再说武穆侯是个不会变通的,外面名声又不好,将来说不定哪一天这爵位也会不保,侯爵之位自然而然就会落在二房头上。”话刚说到这里,孙马氏的大哥撩帘进屋,孙氏刚准备了笑脸相迎,却不料被大哥冰冷的目光吓僵了眉眼。
常宁伯家的小姐正笑着向太夫人行礼,轻轻一蹲身,鹅黄色褙子外那层绡衣一叠,柔软的纱映着她那暖暖的笑容。
薛九小姐道:“我也是偷听爹娘说话。”说着挑起眉尖,“过些日子看她还能得意得起来。”
薛二太太真是好算计,在长房的名义下为自己儿子做打算,还做得那么顺理成章,想来这些年都已经做惯此事。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旺,让人有些头昏脑胀,容华看了一会儿叶子牌出来找个清静地方透气,走到穿堂里站了一会儿,锦秀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和低声细语,遇见了不免尴尬又有偷听人话的嫌疑,容华急忙拉着锦秀找了地方躲了。
薛二太太看到常宁伯夫人落了单,立即绕过孙马氏来跟常宁伯夫人说话,道了几句家长,“家里的四小姐,我竟是没有见过。”
太夫人拉着广宁伯的媳妇孙马氏说话:“听说你长兄放了川陕总督,补了建威将军苏锡尧的位置。”苏锡尧这案子本来是她家老二办的,没少得罪人,到了最后反而在朝堂上被斥责,不知道让多少人看了笑话,虽然说上面给了老三亲军校之职算是补偿了他们薛家,可是比起马家这个封疆大吏差的也太多了。
容华听得顿时红了脸,看了锦秀一眼,“你就听到了这一句。”
锦秀低声说:“小姐,听薛二太太这样一说,武穆侯的品行还是不错的。”
两个人相处当然更容易些,瑶华点点头去和常宁伯四小姐去一旁下棋。
薛三爷半天才道:“倘若二哥看上了,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