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微微惊讶,陶八小姐替她解了围,蔡夫人露出一丝笑容来,“没有,你的裙子湿了,我让人带你去换套干净的来。”
……
大姑爷在深夜里去五小姐院子里,这样的话说出来,那件事还用得着印证吗?
大太太看陶老太太并没有反对,“再说只是偶然遇到的,也算不上别的。”
大太太又到陶老太太床前,“娘,之前已经跟侯府说了,会带瑶华过去,要是突然……侯府一定会问起,万一察觉到什么,就更不好了。不管这事要怎么处理,先要将这一关过了再说。”
淑华的马车这才慢慢地往前行了。
已经有辆马车停在那里,容华正觉得奇怪,大太太从马车上下来,低头用手帕擦擦眼睛,马车车厢帘子又被掀开,里面是淑华的声音,“瑶华来了吗?”
陶老太太睁开眼睛冷冷地看了大太太一眼,在这犀利的目光下,大太太顿时住了嘴。
紧接着武穆侯府的马车到了,大太太带着瑶华、容华等人上了车,一路无话。
容华这才带着锦秀沿着抄手走廊到了垂花门。
大太太看到容华,认得容华外面的那件氅衣是老太太箱子里的,原本以为这件氅衣老太太会给瑶华,却没想到给了容华,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老太太的用意,兴许老太太是怕瑶华这边出差错,容华又稳重听话。
大太太将汤药喂完,容华伸手接过空碗,陶老太太躺下养神,大太太就和容华到外面说话。
妙彤道:“并没有听见什么话。”
芮青叫丫鬟拿来一只雕花盒子打开来,“这些也是老太太送给小姐的。”
容华安静地在一旁听。
大太太板着脸,老太太素来最疼瑶华,如今都是这样的态度。得知这样的事,她何尝不是惊得手脚冰凉,“瑶华这孩子,跟她说了多少次,她就是不肯听。”想到赵宣桓,大太太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带着讽刺,“说是来看淑华的,淑华病成这样,他还有心思去……”
大太太在陶老太太床前伺候汤药。
锦秀问那丫鬟,“还有没有听说别的?”
只见一个穿着枣红色妆花褙子的夫人,带着一位穿着鹅黄色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姐走了进来。
瑶华、容华又给所有人都行了礼。
瑶华穿着桃红色暗纹褙子,外面是一件红衬米白色荷花纹大毛斗篷,高髻松鬓,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纤弱、惹人怜爱。
大太太、瑶华、容华忙去见了太夫人,大太太又介绍,“这是二小姐、八小姐。”
芮青道:“老太太说,八小姐穿这身一定漂亮。”说着,芮青又服侍容华将衣服穿上,亲手给容华梳了头发。
容华也正向前看去,不想身边的薛夫人看到了常宁伯夫人和小姐,脸色竟然大变,手臂不由自主地一抖撞翻了丫鬟红漆托盘里的一碗茶,茶水顿时洒下来落在容华衣裙上,那丫鬟竟是大呼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顿时瞧了过来。
有薛老夫人在,薛家还未分家,如今一办宴席府里甚是热闹,进了花厅一眼就看到薛二夫人在一旁左右逢源地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有趣儿的,逗得正座上的老夫人发笑,边笑边道:“我们家的二夫人,净会讨我欢心,我是一刻也离不了她呢。”
容华似是并不惊讶,吩咐锦秀道:“让院子里的人不要再出去了。”然后又躺下来闭上眼睛。
淑华只是冷冷地看了容华一眼,然后对瑶华柔声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话,“你放心,我不能眼看着你这般。”
是件大红水波纹羽纱面,白狐狸皮里的大氅。
大太太又仔细将淑华的车帘放好,又嘱咐车夫,“要稳着点。”
容华抬起头看天空,阳光微微刺眼,闭上眼睛,那轮红日仍在眼前。
……
芮青拿出一只点翠五彩蝴蝶,一只珊瑚簪,另选了两朵粉色纱花和一对琉璃耳坠,不显得繁复,却也明艳动人。
大太太惊讶地看了一眼陈妈妈,“怎么突然要回去?”
妙彤小心翼翼看了眼大太太,“大奶奶的病不大好,吃了这些药却一点用都没有,昨晚上大奶奶咳嗽了一晚,今天早晨又说胸口疼,连咳也不敢了。”
薛夫人看了一眼瑶华和容华,目光在容华身上停留了下,微微一笑,热络地和她们一起进了府。
薛二夫人穿着绯色妆花褙子站在老夫人身边,众人都羡慕地望着她,脸上都表现出十分的亲近来,仿佛这宴会是因她办的,薛二夫人道:“老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大家都是众星拱月,老夫人不高兴,我们哪敢乐呢。”说完这话一抬眼睛看到了薛夫人领了大太太进来,薛二夫人急忙上前来迎接,“陶大太太来了,太夫人刚还念叨你呢。”
丫鬟道:“也没有,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点着灯笼去二小姐那边了,可能是大太太。”
大太太道:“是你大姐,今天就要回去了。”
大太太放下手里的茶,向前望去。
容华在炭盆前驱了寒气,这才进了内室去看陶老太太。
第二天容华照常去给老太太请安,进了老太太的千禧居,就看到常给府里看病的郎中,容华看到芮青急忙上前去问:“祖母怎么了?”
锦秀将这些话说给容华听。
五小姐,已经过去了那么些年,五小姐在赵宣桓心里还有多大的分量?容华睁开眼睛,目光闪烁,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既然当年他已经走出了那一步,又何必再去缅怀过去。
瑶华顿时红了眼圈,上前道:“姐姐,你就听母亲的吧,我这边一切都好,你不用惦念着。”说完这些话,箍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才张开,将她弃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