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太太问起,那马三冲还不在意地辩白,“今儿是太太催得急了,才没检查车子,谁知道车轴却裂了。”
大太太又怒又急,“这一来一去要费多少时辰。”
“尸体今天早晨才飘起来,想是前几天就死了。别的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担心你大姐的身体。”说到这里,大太太突然抬起头看了容华一眼。
准备好了东西,大太太挽起瑶华的手,又拍了拍,“回去休息吧!”
容华不禁惊讶。
容华看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太太忙着交待春尧,丝毫没有发觉冷落了二女儿。
正想着,听到外面喊了几声,马车慢下来,接着又是一晃,容华猝不及防,手肘撞在车厢内壁上,大太太也是被吓了一跳,春尧高声问外面,“怎么回事?”
薛明睿道:“圣上宽大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苏锡尧倒了,也会安定一阵子。将来再寻机会,慢慢来。”
大太太脸立即沉下来,“我去看自己的女儿还要挑时间不成?”
薛明睿薄薄的嘴唇微微抿住,目光深沉,神色莫测。
大太太笑得眼睛都要眯上了,“怎么好麻烦侯爷。”
陈妈妈道:“大小姐不大好。”
本来气定神闲的大太太脸色顿时变了,“淑华呢?淑华怎么样?”
瑶华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神情,“我陪着母亲一起去吧?”
容华心里一沉,看来淑华的病不轻,不然大太太不会这样着急。
武穆侯府的马夫将车拉过来,大太太先上车,容华才从马车里下来,上侯府马车之前,容华飞快地看了眼旁边的武穆侯,却不料正好迎上他的目光,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容华微怔,脸上顿时一红。
赶车的马三冲是陶府家奴,一直给大老爷赶车,大老爷颇为信他,平日里他大多时候只伺候大老爷。因昨日几个车夫帮着送族人,今儿上午才轮到他当班。今儿一大早大太太就派了他的差事,他心里老大不乐意,陈妈妈催得急了,他这才懒懒散散才栓了车出来,也没检查车子。这辆车跟着大老爷出京经过长途跋涉,没来得及保养,今日一用就出了问题。
大太太没想到武穆侯会这样帮忙,她正一心想要和武穆侯拉拢关系,又怎么会执意推辞,只客气了两句,就答应下来。
赶车的马夫他见过一面,户部浙江司郎中陶正安家的下人。
大太太立即掀开帘子来看,果然看到有辆马车停在不远处,接着看到武穆侯下车来。
瑶华还欲说话,陈妈妈已经来道:“车准备好了。”
这刁奴,平日里不理会他,他到越发猖狂起来,现在在大街上,却又不能将他怎样,大太太压着火气,“现在这么办?还走不走得?”
大太太半阖着眼睛,像是那龛里的泥胎,声音平板,“你大姐贴身的丫鬟秋荷,今早发现跳井死了。”
婆子回道:“武穆侯的车就在前面。”
马三冲道:“我再去看看。”便下去没了声音。
两个人正说着话,瑶华进了屋。
二小姐却还像平常一样,脸上也没有异样的神色。
大太太看到瑶华只埋怨了一声,“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快回去躺着吧!”然后皱起眉头吩咐陈妈妈,“快去安排。”又让春尧过来在屏风后面给她换上衣服,边换衣服边嘱咐春尧,“将那对葵绿地粉彩缠枝花卉纹花斛包上,还有上次那些收拾好的东西,务必将托人买来的‘寿山堂’固本培元膏带上。”
看那精致的罗裙消失在帘后,武穆侯薛明睿挪开了目光。虽然刚才和大太太说话时,只看到了露出衣袖的秀丽手指,就猜想到一定是她,那手指自然而然地展开,在他面前没有一丝的紧张和惧意。
薛明睿道:“刚听下人说,府上的马车坏了,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门口就栓了一辆马车。
陶府,大太太院子里的小丫鬟刚将铜盆端下去,陈妈妈急匆匆地进到屋子里,在大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话。
车夫急忙上来听命。
大太太道:“不过就是去看看,也用不着什么人,”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我带你八妹妹一起去,你就放心在府里等消息。”
见大太太来了,侯府的丫鬟、婆子急忙帮着从车上拿东西,众人刚进了园子,二奶奶刘氏急忙扶着蔡夫人迎出来。
大太太掀开帘子,让容华上了车,又对下面的春尧、木槿道:“也没别人,你们俩也上车吧!”
只要大小姐有了事,就顾不得别人了。大太太如此,这屋里的丫鬟也跟着这般,初晓看了一眼二小姐。
大太太和陈妈妈边走边说话,后面跟着那些拿东西的丫鬟。